终于在一起的老师-【2024年3月更新】
初二下学期班里新调换来了一名英语老师。新来的老师姓赵,叫赵小怡,大约20岁的样子,人长得挺漂亮,有一种冷艳的美。开始我没当回事,直到她上第一节课时我依然和其他同学交头接耳,赵小怡看见后并没像其他老师那样让我从座位上站起来,而是放下正在讲课的英语课本,径直走到我的面前,然后盯着我一言不发。
那一刻我觉得她瘦弱单薄的身体却在往外喷发着巨大的能量,真是不怒自威。我感到我的脸由白变红,再由红变白,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说来也怪,从那以后,我上课专心多了,也变得规矩多了,打那开始,我几乎留意着赵小怡的一举一动,比我只大5岁的赵小怡有时还像个孩子,她在晨光里挥拍和我们打羽毛球时的轻盈的身姿和脆脆的笑声让我迷恋,但她和学校其他男老师在一起打闹嬉戏时,我的心里就莫名地惆怅起来。
大概是为了能引起她的注意吧,我拼命学习英语,自那以后我的英语成绩突飞勐进,每次考试大都得满分,后来赵小怡选了我做英语课代表,这样我每次送全班的作业时又可以去她的办公室看她一眼。
就这样我将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情愫深深地埋藏在心底里从未表露,直到初三下学期临近毕业前的一天,那天我突然从同样器重我的班主任胡老师那里知道了赵小怡和本校另一姓李的男老师就在当天订婚的消息,并决定当晚全校老师聚在一起喝他们的订婚酒。
我的心在那一刻莫名地痛起来,并带有一种巨大的失落感,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似的。晚上学校的大饭堂里传来阵阵欢笑和划拳行令的声音(当时因离家远我住校),我独自一人在学校的小卖部里买了一瓶烈性老白干跑到学校后面的小山脚下,从不喝酒的我靠在一棵松树上,将一瓶老白干喝得几乎见了底,然后是嚎啕大哭。
正在热火朝天的老师们循声纷纷跑到我的身边,在问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后都说我根本就是醉得莫明其妙、哭得莫明其妙,然而我知道,我清楚。赵小怡也夹杂在其中,我清楚地记得她只是看着我始终一声没吭,我知道聪慧如兰的她从平日里我的言行中已觉出某些端倪。
毕业考试前几天,我知道我的机会不多了,我做出了一件在当时不啻于惊天动地的事:我整整一天一夜没合眼写满了20张方格稿纸的信偷偷地放在作业本下。
我终于如愿以偿地以全县第三名的成绩考入了县城里惟一的一所省重点高中。开学那天,我目瞪口呆地发现赵小怡也坐在车上。车上人挺多,赵小怡将我招唿着坐在她的身边,一路上她不停地说她一直把我当成她的弟弟,一个调皮任性且又聪明的小弟弟。她说她一定会记住我的,一定会想着我的,想着我对她的好,对她的这种朦胧的爱的情愫。说我只要好好努力,前途不可限量等等。我一个字也听不进去,终于我鼓足勇气,用只有自己才听得清的声音嗫嚅道:"小怡老师,我想摸摸你的手!"我感觉到她转过头看了我一眼,然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将我的双手握在她的手中,那一刻我和她都泪流满面。
时光如白驹过隙,一晃六、七年就过去了,我也从高中、大学直至走上了工作岗位进了现在的杂志社做了一名编辑。在这几年中,我忘却了好多的人和事,可让我一直无法忘记的还是赵小怡。这其间有关她的消息我都有所听闻:她结婚了、她有孩子了、她和她的丈夫感情一直不是很好,甚至时有打骂!可我除了在心里面默默地祈愿她的生活会好起来外却无能为力。每一次听别人说她的丈夫又打了她时,我的心都要剧烈地疼痛!
也许是上天有眼吧,我想。2001年的5月份,赵小怡被她所在的学校以遵行上级文件规定的精神而清退回家(她以前的身份一直都是代课教师),她一下子失去了那份赖以生存的工作和精神上的支柱,而她丈夫那份微薄的工资除了他自己抽烟喝酒外所剩无几。找一份工作无论对她和她的家庭都是至关重要的。这个时候她通过胡老师打听到了我的联系地址和电话号码,我清楚地记得那是2001年5月18号的中午时分,我正昏昏欲睡,小怡的电话惊醒了我。我现在已说不清当时的心情,我只记得我一迭声地对她说:"小怡,你来吧,你来吧,我给你找份好的工作……"小怡来西安的一个月后,凭着她娇好的容貌和比较扎实的英语基础,我托朋友帮她在金花路一家涉外酒店找了一份前台接待的工作。那一段时间我整个人都处在亢奋之中,我怎么都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实的:我魂牵梦萦的至爱就这么真实地来到了我的身边,而且伸手可触!我帮她在我居住的南沙坡36号的大院里租了一间民房,就在我的隔壁,不可否认我这么做是带有一定的目的性。每天吃着小怡给我做的可口的饭菜,穿着她帮我洗得干干净净的衣服,我幸福得不知天南地北。在她面前我常常哼着"幸福不是那毛毛雨呀,幸福就是那倾盆大雨……"的小调,每次她都"提醒"我:"看把你美的,你别瞎想八想的,你可要记住啊,我是你的老师,也是你的大姐姐啊!"就这样我们俩在所谓的道德、良知、责任的边缘上小心翼翼地游走,从不敢越雷池半步。一晃几个月过去了,我清楚地记得那是在阴历8月27日,那天是我的生日,因为那几天我们的总编催着我们编辑要补交当月的稿子,所以连我自己也忘了这件事。下午小怡打电话给我吩咐我早点回去,说是有事要告诉我,弄得我心里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下午5点一下班我就急急忙忙地赶了回去,进屋后我才发现电灯没开,小怡端坐在桌前,桌子的中间放着一个漂亮的大蛋糕,蛋糕上燃着蜡烛。我一下子明白过来,那一刻我的心里被巨大的幸福和感动塞得满满的。我激动得语无伦次:"谢谢你小怡,我真的……真的感谢你……你对我太好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报答你才好""说什么呀,谁让你报答啦咱们吃饭吧。"尽管小怡表面上装作很平静的样子,但我已读出她和我一样不平静的内心,我们好像都在隐隐约约地期待着什么。
吃着小怡亲手做的饭菜,喝着她给我买的一大瓶"百年张裕"干红葡萄酒,听着她温情祝福的话语,我竟怀疑这一切究竟是真的还是在梦中心底里兀自升腾起一种莫名的渴念。我慢慢地来到她的身边,在她的身后轻轻地环住了她,我清晰地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微微地发抖:"不要啊,江河,我们不可以的啊……"她的声音渐渐地弱小下去,最后变成了梦呓。她伏在我的怀里,双手紧紧地抱着我,像是一松手我就消失了似的。她在我的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呢喃:"江河,江河,江河……"那一个晚上我们都在做爱,有点近乎疯狂地攫取着对方,像是一定要把彼此深深地嵌入自己的生命中去一样,直至天已大亮,直到筋疲力尽。
小怡告诉我,自从我上县城读书时她与我在车上见的最后一面后,有好几次她去城里办事时都想去看看我,但最终还是有所顾忌而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