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青青玉观音】第四章 来去归兮(上)
【杨柳青青玉观音】第四章 来去归兮(上)
第四章来去归兮
十万大山,苍苍莽莽。暮暮夜色之中,一行五人翻越在群山峻岭之中。
安心脚底一滑,差点从一个陡坡上摔下去。一双有力的手掌抓住她,将她拖
上了坡顶。
「小心。」声音虽低,却流露着浓浓的关心。
「我实在走不动了,休息一下吧。」安心背靠着一颗大树呼吸急促。
「那就休息一下吧,这里不安全,最多十分钟,你们注意警戒。」刚才把安
心拖上坡顶的男人警惕地观察了一下四周。几个人分散隐入黑暗之中,他们手中
都拿着半自动冲锋枪,显得极为训练有素。
安心扶着树干慢慢地坐到在了地上,在黑暗中她的脸惨白惨白,神情呆滞而
木然,好象疲惫到了极点。她是很累,翻越这样的大山对那几个雇佣兵来也非易
事,何况是一个看上去象学校老师一样柔弱文静的女孩子。累是真的累,但更累
的却是她的心。
段龙是段虎的反面,安心无法想象两个亲兄弟之间反差会这么的巨大。除了
眉宇之间有对方一丝丝对方的痕迹,性格却是截然相反。段龙做事太冷静、太慎
密,以前和潘队、和老周推敲考虑了无数的次的方案运用到实际之中,面对段龙
这样的对手,她有一种强烈的无力感。
段龙在劝说她不要继续干贩毒买卖之时,曾提到过半年前那次牺牲惨重、令
南德缉毒大队蒙受耻辱的的抓捕行动。段龙当时没去交易现场,却还是闻到了危
险的信号,派了八个缅甸的雇佣军偷偷跟在他的弟弟后面,正是这一后手,令现
场参与抓捕的干警猝不及防,吃了大亏。
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安心很确定他是对自己动了真感情,但是即使他相信
了自己九十九,但却还保留着最后的百分之一。这次去缅甸,段龙没有带她走那
条隐秘的地下通道,而是选择了翻山越岭穿过国境线。
安心甚至都有些怀疑,是不是存在着那条地下通道。但如此大批量的毒品是
不可通过这样的途径运进来的。先不说翻越大山有多么困难,而且在某个地方人
走过多了会留下痕迹,而国境线的上哨兵往往会埋伏在痕迹边上,将再次经过的
人一网打尽。这一路上,安心也仔细观察过,他们所走的这条路几乎没有什么人
走过,这是条新路,相对来说会比较安全。
段龙摘下挂在腰间的水壶递了过去,「喝口水吧,再坚持一下,翻过前面那
个山头就安全了。」淡淡的月光之中,依稀映出他脸部的轮廓,线条感极强,是
个极英俊更充满阳刚之气的男人。
为什么明明做着如此罪恶的勾当,上天却给他还有他这样一张脸。安心所想
的另一个他是毛杰。两个人干的都是贩毒的买卖,一样有着一张能让女人心动的
脸。当然论手段计谋,毛杰不能和他比;论贩毒的数量,毛杰更是和他差了十万
八千里。但就是毛杰,令她的命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变,就象过山车一般,从
高高顶点呼啸着冲向谷底。那么段龙呢?他会让自己的命运发生什么变化?是重
新向上攀升,去迎接新的光明?还是钢轨骤然断裂跌落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
「还能走吗?要不我背你一段。」
翻越这样险峻的大山如果要背人走的话,无限是比挑战极限更加困难的事。
安心咬了咬牙站了起来,说「我还能走。」无论前路有多么艰难,她只能继
续走下去。
再翻过了两座小山,段龙的神态明显轻松起来,几个缅甸的雇佣兵也挺立了
腰杆,有个人还轻轻地吹起了口哨。
「我们过了国境线了吗?」安心问他。段龙回头看了看,说:「已经过了。」
脚踩在异国他乡的土地上,安心感到有一种强烈的紧张感。从这一刻起,她
将再无后援,将一个人孤军奋战,她想起那些倒在血泊之中的战友,心又变得坚
硬起来。
再往前走,路好开始好走起来,远远已经能够看到依稀的光亮。安心来到的
地方是缅甸掸邦东部第四特区。掸邦在历史上曾为土司管辖领土,缅甸独立后并
入。掸邦与缅甸政府矛盾尖锐。1993,被外界称为毒品大王之掸邦军首领坤
沙,宣布掸邦脱离缅甸联邦独立建国。直到1996年,掸邦军在佤军、缅军、
泰国政府压力下,才向缅甸军政权投降。
掸邦由四个特区组成,除了第三特区,其它的特区领导都是华人。第四特区
北与中国云南省接壤,东与老挝相邻,西与缅甸第二特区(佤邦)相连,总面积
4千多平方公里,为主要缅北华人聚居区。第四特区人口在几个特区中相对较少,
但自治权是最高的,名为特区,实为独立王国一般的存在。
在凌晨三点,终于到达了一个村落。早已有人路口等候,他们在来人的引领
下进了村。这是个很小的自然村落,有一条小河,河边散落着一些简陋的茅草屋。
走进一间大些的屋子,一个象是村长模样的人见到段龙站了起来,双手合十行了
个礼,段龙也用同样的方式回礼。
缅甸是个佛教盛行的国家,段龙虽然生在云南,但很小就随着父母来到缅甸。
看着段龙行礼时一脸虔诚的模样,安心有一种冲动,想问问他,你相不相信佛教?
不过,在与段龙的接触中,她一直秉承着一个原则,能不说话就不说话,能少说
话就尽量少说话。
木头桌上摆着几个大碗,碗底是一块炸得焦黄色的鱼,上面是拌着韭菜根、
生蒜瓣、肉丝的饭,还有两个碗里是黄黄象玉米糊一样东西。安心知道那不是玉
米糊,而是掸帮有名的小吃,叫豆腐面或者叫温豆腐,是用鹰嘴豆粉精心熬制出
来的浓粥。而那饭也是缅甸很有名的美食叫掸式米饭。在这样又小又偏的村庄里
做出这样的饭菜还真得化一番功夫,段龙无疑是他们的贵宾。
走了一整晚的山路,安心真的也是有点饿了,吃了整整一碗米饭,还把那碗
撒着葱花、色泽诱人的豆腐面也吃了底朝天。段龙吃得还没安心多,他有一搭没
一搭和那村长聊着,眼睛却时不时望向安心,弄得安心头都不怎么敢抬起来。
「明天还要走很长一段山路,今天就在这里休息一下,明天我们中午再出发
也不迟。」
在村长的带领下,安心来到一个象傣族竹楼一样的草屋前,这是村里唯一的
二层结构的房子。村长的话安心听不懂,段龙在边上说:「村长说,这里实在太
简陋,也只有将就一下了。」安心说,很好,没关系。
在上楼的时候,段龙仍跟在后面,安心不由得心中有些发慌,脚步也有些迟
滞。
「我就不上去了,你好好休息,上面有水,可以擦一下。这里的人都到河里
去洗澡,也没洗澡的地方,熬一晚,明天就好了。」一只脚已经跨在楼梯上的段
龙停住了脚步。
「好的,我知道了。」
虽然他没跟上来,安心的心里还是有些发慌。段龙应该是想跟着上去的,在
这个时候她相信段龙不会对她有什么越轨之举,他纯粹是好心,想看看房间布置
得怎么样,有没有需要他帮忙的地方。但自己这么细微的反应被他捕捉到了,真
是个可怕的对手。
一直到走进房间,安心整个人才彻底地放松下来。她想,以段龙这么精明的
人怎么会没看出自己的破绽,是因为喜欢上自己令他丧失了警觉。但段龙还是没
有完全相信她,否则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风险穿越国境,而不走那条直通对面的
捷径。如果回去的时候还是这么翻山越岭,那该怎么办?这一趟冒那么大的危险,
不就都白费了。
不过安心还是清醒的,回去走什么路要回去的时候才知道。她首先要还能回
得去,这不是在腊孟,她还有老周在旁边,还有整个南德缉毒大队为后盾,还是
在祖国母亲的怀抱之中,虽然凶险但她却无所畏惧。而到了异国他乡,她感到了
一种强烈的孤独感,想到接下的几天要和段龙朝夕相处,安心的心依然一阵阵的
发颤。
安心坐在床上,开始梳理所有的信息,她需要好好地再回忆一次,任何微小
的破绽都是致命的。安心编的故事是,她来自己一个庞大的家族,家族在北上广
有着广泛的毒品销售渠道。她从小被这个家族收养,并嫁给了族长的侄子,也就
是假扮成她丈夫的老周。因为警方加大打击毒品的力度,所以供应渠道成了问题,
家族派他们两个到云南,希望拓展新的毒品运输线。这个故事安心相信段龙发现
不了破绽,因为那个家族真实的存在,老潘、老周已经做了周密充分的安排。
潘队的想法是引蛇出洞,以巨大的利益作为诱饵,促成段龙、段虎和假的族
长碰面,当然碰面不会在腊孟,这样就能够很方便地进行抓捕。那一次安心带十
万元购买毒品,只是买些样品,用来来检验一下段龙他们提供的毒品的质量。
在段龙表示喜欢安心,让她别干这风险极大的买卖,想和她一起生活,当时
安心什么都没说就走了。后来段龙还是来找她,安心对自己的婚姻是这么表述的:
她和丈夫的婚姻是家族的安排,丈夫对她也还好,但缺乏火一样的激情。这样表
述留有很大的想象空间,至少并没有让段龙感到彻底的绝望。
而这一次跟前段龙来缅甸,明的是受段龙邀请去看一下在缅甸的毒品生产基
地。但安心给段龙的感觉是,对于是否离开丈夫和他在一起,她很犹豫、内心在
挣扎、在作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在答应和段龙去缅甸的时候,段龙在喜悦之下抓
住了她的手,安心抽了几次都没抽回来,最后只有任他握着。这也是他们到目前
为止的唯一一次身体上的接触。
那么接下来的计划是,首先掌握了那条运输毒品的秘密通道,然后安心会假
意答应离开丈夫和他去缅甸,但家族养育了她这么多年,总要有所报答,双方建
立起合作是她为家族做的最后一件事,这样她也能安心地离开。既然建立起合作,
肯定要和族长碰面,那段龙就就有可能离开腊孟,然后就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但计划刚刚开始执行,就遇到麻烦,段龙不知出什么原因,还是防了她一手。
这让安心又一次感到理想与现实之间的差距。
房间的角落里放着一个木桶,边上摆放着崭新的毛巾。这一路翻山越岭过来,
衣服上都是泥,汗水更是让人感到潮潮的、粘粘的,极不舒服。这里是二楼,对
面是河,倒也不怕有人偷窥,但在这里脱光衣服擦身,还是让安心感到不是太能
够适应。但她了想,还是从床里爬了起来,向木桶走去。
和安心搭挡的老周曾在黑帮组织里做过内线,来的时候安心曾问过他,怎么
样才能不被人发现破绽。老周告诉她:如果想要完美,那就要进入角色,就象高
明演员演戏一样,在演的时候觉得自己就是那个人;如果实在做不到,最低要求
是行为必须要正常,任何的反常都会引起对手的怀疑。此时,流了那么多的汗,
自己也是个爱干净的人,不去换身衣服,不去擦一下身体,是一种反常的行为。
吹灭了油灯的灯火,在从窗户中透过淡淡的月光下,安心一件件地将衣服脱
了下来。在隐隐约约、朦朦胧胧的光与暗之中,苗条纤细却也凹凸有致的身体渐
渐坦露出来,洁白无瑕、象玉石一般的肌肤在黑暗之中散发着如珍珠般的光晕,
小小的陋室因她的存在而明亮了起来。在淡淡的光晕之中,她显得极美,这份美
丽中带着一丝缥缈、透着一种神秘,更有一种如同圣母一般的圣洁与慈悲。
清水浸湿的毛巾擦拭着身体,安心突然无由来的叹了一口气。经历风风雨雨、
遭遇种种劫难,心已千孔百疮、伤痕累累,唯有容貌还有这身体却一如往昔。
在重新回缉毒的战场,为工作需要,也为减轻心中的伤痛,安心每天都进行
大运动量的训练,很快胳膊、腿变得更加结实紧致,尤其是腿的线条更加完美。
安心本来就不胖,当残余不多的的脂肪在动动之中被消耗掉后,胸更挺、臀更翘,
腰腹间的人鱼马甲越来越清晰,体形几乎可以与十七、八岁拿跆拳道冠军时相媲
美。
天下的女人都是爱美的,安心也是女人。但在毛杰的事之后,她感到美丽有
时也是一种负担,有时更会将人拖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在认识杨瑞之后,这种感
觉慢慢地少了许多。但此时,对于自己展现出来的美丽,这种感觉依然如梦魇般
在心中挥之不去。
但带来这种烦恼的最开始并不是段龙,而是和他搭档执行内线任务的老周。
老周叫周海天,是为了破这起震惊整个云南的大案特意从省里面借调过来的。他
是一个传奇式的人物,破了许多涉黑大案,但很少有人认识他,因为大多数时间
他一直在执行最危险的内线任务。
第一眼看到老周,安心看不出这个相貌普通的男人有什么大能耐,但是慢慢
地,他在安心的心目中形象高大起来,可以说,除了潘队,老周是安心最佩服的
人。
在要求与老周一起执行内线任务的时候,是安心最黑暗的时刻。五名缉毒干
警倒在安心面前,在埋伏着的枪手枪响的那一刻,他们将安心一把推开,自己却
冲了上去。五个的鲜活的生命就在安心的眼前消逝,她的心就象被撕裂、被粉碎。
当安心还没有从悲痛之中完全的恢复过来,潘队告诉她,杨瑞去了美国,应
该是和一个叫贝贝的女人准备结婚。安心当时神情木然地说了一句,这样也好,
希望他能过得幸福。只有安心自己知道,心中最后的一点光亮也已经熄灭。
如果没有老周,安心都不知道怎么度过那一段黑暗的日子。老周话并不多,
但句句都能说到点子上,或许即使说到点子上也未必管用,但一个是她所崇拜的
人说的话,多少能够发挥比较好的效果。再加上,极其严峻的工作环境也不允许
她有过多的伤感,她这才慢慢地从黑暗之中走了出来。
而让安心彻底从黑暗中摆脱出来是在一个月后。她回来向潘队汇报工作,顺
便好奇地打听老周的情况。潘队犹豫了很久,告诉她,老周曾经有一个美丽的妻
子和可爱的孩子,在他完成的内线任何,打掉了一个盘踞多年的黑社会组织,却
遭遇了残余份子的疯狂报复。她的妻子和孩子都被残忍地杀害,当时他胸口中枪,
那些人以为他死了,但一万个人里有两个人心脏长在左边,就是这万分之二的机
率让他活了下来。
当安心重新回到腊孟后,她的心豁然敞亮,老周和自己一样遭受了人生最痛
的伤,但他依然是那么坚强,他能够做到自己也一定能行。同病相连的遭遇让安
心对老周多了一份关爱,老周依然对她象往日一样好,但事后安心回想起来,似
乎从那个时候起,老周的眼神里似乎多了一些什么东西,而当时自己根本没有察
觉到。
那件事情的发生是那么突然,完全没预兆,安心也完全没有想到。有一天,
老周没说去哪里,但很晚都没回来。安心有点急,便沿着小河去找他。走了很远
很远,安心突然看到老周,他面对着小河,跪在一棵树下,在他的面前的石头上
摆放一块丝巾和三个叠起的苹果。老周身体瑟瑟发抖,安心没有听到哭声,却看
到他泪流满面。
不用说也知道,今天是她爱妻、还有儿子的祭日,他只有跑到没有人的地方,
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对他们的无限思念。老周看到了安心,顿时手足无措。这一
刹那,安心身体里涌动起强烈的母爱驱使着她冲了过去,紧紧抱住哭得象泪人般
的老周。
「别哭,别哭呀,我在,有我在,会好的,会好的。」
事后在安心回忆里,她说过的话依稀还有些记忆,但究竟在什么时候,又在
怎么样的情况之下开始接吻的,她却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了。
在记忆的开始,安心已躺倒在树的旁边。那天她穿着了一件青草绿的无袖短
衫,属于傣族的服饰,而傣族的衣服都比贴身短小,就象她穿的这件,露着一小
段细细的纤腰,非常地好看。这个时候安心被老周紧紧地抱住,她并没有发现,
这件轻薄的无袖衫连着里面的胸罩已经被撸到了接近脖子的地方,而老周的衣襟
也敞开着,她的双乳没有隔着任何东西紧贴在对方的胸膛上。
「为什么会这样?这是怎么了?」安心意识到吻着自己的是老周,是她的同
伴加搭档。所以第一反应惊愕大过恐惧,但她依然下意识地反抗。但老周搂得她
是那么地紧,手臂就象铁一般箍得她根本动弹不了;她想说话,嘴却被堵着,他
的舌头一会儿伸入她的嘴里,一会儿又把她的舌头很霸道地吸了过去。
「不能这样!这不行的!」这是安心在惊愕之后的第二个意识,当她想用更
大的力气挣扎地,她看到了老周迷惘却又满是泪水的眼睛。这一瞬间,安心的力
气象突然消失了一般,安心想,老周应该把她当成了死去的妻子了。
「他应该马上会清醒过来的吧。」当安心产生了这个念头,她已挣脱不了对
方紧紧地搂抱,更逃不开那象暴风骤雨一样的热吻。
当安心真正的感受到恐惧的时候,是因为老周环绕过她娇小身躯的手插入着
两人紧紧贴合着的身体,乳房传来被抓揉的痛感才让安心知道上身已经完全地赤
裸。
在惊恐之下,身体虽然动不了,安心拚命却摆着头,将粘边在一起的唇分开。
「老周,老周,你醒醒!你醒醒!你好看看,我不是你爱人!」
安心试图让老周清醒过来,但老周说的话让她彻底地被震呆了。
「安心,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
原来老周并没有把她当成自己的妻子,这个事实让安心脑子顿时转不过弯来。
「安心,真的,是真的,我的真的喜欢你!让我照顾你,让我来保护,我一
定会对你的好,求你了,好吗?」
老周在说到「求你了」的时候,已经将安心的裙子撩了起来,将内裤剥落到
了她膝弯。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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