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布拉库尔克】(6)
【呼布拉库尔克】(6)
小赖一点儿没有歉意,反而打人上了瘾。抽人嘴巴感觉这么舒坦呀?以前
咋没觉得?
姬的脸蛋子被抽红了,头发被打散了。她叹息着闭上眼睛,仰起脸,静等
下一轮攻击。小赖忽然觉得她这柔顺样子格外耐看。
柔顺、好看都是诱惑;快乐、肏眼儿都是罪恶。为这老屄忍受的所有的委
屈、所有压抑、所受的累一齐顶上来。
他跪床上、扒下姬的裤子、给她翻过去、让她脸朝下、小肚子压他左腿、
大白屁股摆他鼻子下头、两条大腿合一起被小赖右腿紧紧夹住压牢、动不得也
逃不掉。
小赖高高抡起胳膊啪啪开始打屁股。「啪!啪!啪!啪!」姬的大屁股蛋
表面都淤血了,红得发紫。小赖刚刚意识到,抽打软屁股蛋子是这么愉快、手
感这么好。他越打越来劲,越打越凶。
屁股滚烫。滚烫的疼痛翻滚着钻进屄芯,绞成一道一道快感,闪电那种,
同时电击子宫、屄豆。姬舒坦极了。小时候爹娘没事儿就打她,打她屁股就这
姿势,牢牢夹住、架腿上打。挨打的时候她会使劲夹紧大腿,还故意扭屁股、
为的是用大腿根儿那地方顶家长膝盖、榨取更多快乐。
小赖终于打累了,停下手才觉得手掌剧痛。原来打别人、自己也这么痛!
这女人可恨、这女人不忠,可我有啥资格要求人家忠诚?我不可恨么?满脑子
荒唐念头、成天鬼混、荒废了学业、让爹娘失望,我不该被惩罚么?唔,以后
不来了,就当惩罚我们两个!
推开婶子、起身要走,手指滑进屁股沟,居然摸到一手黏液。姬动了情。
小赖说:「你啥情况?挨抽都流呀?你这骚货!」
多年复杂经历在她大脑里搭了古怪线路,让她听见骂就兴奋、挨打就流汤。
姬说:「我错了。你骂我吧。我是烂货。你惩罚我吧。你咋折磨我烈害咋
整吧。」
这不是真的认错。她在引导局面走向她更喜欢的游戏。
这话正中小赖下怀。小赖以为这是认错,哪知这是祈使句。他觉得身体里
啥玩意儿在燃烧。他是得惩罚这骚东西。他正打算要折磨她、狠狠整她。他开
始抽独奶、抠湿屄,由此正中老婶子圈套。
他大力揉搓老美人的大奶子。这奶虽然孤单,可是特肉感。手指深陷进去,
不想出来。姬下头的黏汤儿流得更凶了,弄得屄口浮溜浮溜的。
小赖鸡巴直了,不管不顾就杵进去。骚女人扭着屁股攥着独奶瞅着他,目
光迷离,大声叹息。这不就是他苦盼的征服么?小赖青筋暴弩,大口喘气,以
为在惩罚一个过错女人,其实那女人得到的快乐比他多十倍。
脑袋跟鸡巴一起迷失在潮热的瘴气深处。他一边肏一边打一边骂「烂屄、
贱货」。小赖成了施暴人。这是互相做爱还是单方面盛怒狂暴?
恍惚中,堕落的感觉像飞翔。他一边肏一边恶狠狠说:「我肏死你!」
姬听了心里暗笑:男的好奇怪,都想肏死女的,事实上正相反,只有累死
的牛、哪有犁坏的地?不过她眼下真的舒坦。白天在坡上,手了几个、口了几
个,还被摸被抠,都不杀痒;她屄腔里一直充血滚烫,黏水儿没断。现在被小
赖暴虐折磨,发骚的感觉一波一波往上漾,像大震前的小震。她使劲奔上挺屁
股。暗地里,经验老道的一条热屄正在绞杀年轻。
小赖肏得令人发指,动作强暴刚硬,眼珠子通红,他是马德里斗牛场上浑
身是血、垂死不屈的公牛。他这不是发泄,而是发狠。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
想弄死胯下这妩媚老婶子。
姬快活透了,方才偷偷高潮了两回,可她嘴上没说出来。第一,她希望小
赖一直以为这场恶斗是小赖在惩罚她、增加暴虐力度;第二,她希望小赖延长
肏屄时间、这样她能再暗爽几回。
她一边挨肏一边揪扯自己头发、抽自己嘴巴。小赖一边发疯肏她一边瞅她
发疯,觉得这老美人真会玩儿。他把粗硬手指杵进老婶儿嘴里,搅动里头那软
乎口条。老婶子卖力啯着,吱咂响。
她可真好看。咋瞅也瞅不够,这可咋办?他一边发狠肏,一边俯下身亲老
美人好看的脸。老美人一把薅住他后脑勺,梗着脖子伸出舌头舔他脸皮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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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里,太阳已经没了,气温唰唰降低,潮润的凉意从林子深处弥漫过来。
木屋里,卧熊眼前的毯子上,女经理、女老师经过69舔屄、舔屁眼儿、
互相手淫,各自都达到了高潮满足。
余波渐消、余香缠绕。女经理跟女老师并肩躺毯子上。女经理问:「我说,
你又乱搞没?」
女老师回答说:「唔,那是我的事儿,你忘啦?」
「我的都告诉你了,你也得跟我说。快点儿,我又不抢你的。」
「嗯,我觉得我们班大白杏不错,白白的,好看、顺溜,挺有味儿的。」
「交代具体罪行。」
「我让她帮我判作业、判卷子。时机成熟,我就下手。」
女经理侧过身来、抱住女老师:「跟我说说,她咋个白法?哪儿好看?」
女老师舒舒服服躺在女经理怀里:「咋说呢?她给你一种飘渺的感觉,好
像她是一植物,半透明;好像她不属于这个世界。这世界太脏,配不上她。她
音色干净、纯美,听她说话就是一种享受。她脸蛋像煮好的鸡蛋那鸡蛋白,软
软的、干净极了。
「她眼睛贼好看,微微一笑,你心都碎了,那么清澈,可是她笑的时候,
偏偏让人感觉到眼神后面有一种淡淡的忧伤,那是从高处往下瞅、瞅底下低等
生物那种怜悯。还有她那嘴唇,那个软啊,粉红粉红、潮乎乎、水嘟嘟的,哎
呀简直就是草莓、是樱桃。」
女经理闭上眼睛。她眼前一片白茫茫大雾,雾气里一个姑娘慢慢朝她走来,
白白的、高高的。那姑娘穿着淡绿色连衣裙,上头好像有更浅的浅绿色图案,
啥图案?瞅不清,像是郁金香。唔?方才是花咕嘟,现在咋花瓣微敞了?哦!
花瓣在动!真的,肉肉的花瓣正在缓慢开口、逐渐盛开。那连衣裙缓缓变成半
透明,里面的身子若隐若现。
女老师接着说:「在她面前,你自动就把所有坏想法都收敛起来,你不舍
得弄脏她。可也怪了,有时候越是这样的,你越馋。明知遥不可及、偏偏想够
着她、弄她、给她快乐、征服她。我是不挺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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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道口那栋楼、那间昏暗的屋子。
好事已经结束,喘气还没平息。脸上的口水已经干了,唇边飘来老女人的
口水里特有的消化酶那股腥味。小赖嗓子眼泛起一阵恶心;想起刚才这老骚屄
的丑行,心里也不哪儿有点儿硌硬。奇怪,交换口液交换体液摸呀舔呀各种分
泌物、热的时候不觉恶心,刚一凉就想吐。
风暴过去,姬下床,拉开抽屉,从里边拿出一个匣子说:「来,拿着,留
个纪念。」
小赖接过来低头瞅。这玩意儿有年头了,上头所有涂层都磨差不多了。
他说:「不用。我不听匣子。」
姬说:「是个玩意儿。让你拿你就拿着。」
小赖决心分手,想好了,心里默默叨咕:我想分手。今儿是我最后一回来
你这儿。我不再来了。
他深吸一大口气、嘴唇张开了,说出来的却是:「我不想走。今儿我还想
住这儿。」
被前夫通知分手的感觉太屈辱。姬今生不想再被动。她想了又想,张嘴说:
「有个真事儿。一人去大河边钓鱼,钓上一条超级大的,大鱼给这人揪一跟头,
扥着就往河水深处去。这人舍不得放手啊,拼出命去拽,结果被扥进河底,成
了水鬼,然后每年都得薅下去两个三个陪他。」
小赖顺口搭音儿点评说:「这死心眼子。松开手就完了呗。」评完立刻明
白了姬的用意。
她摸着他的手轻声说:「我斗争了好长时间,今天必须说。咱还是断了吧。
谢谢你来看我这么多次。今儿是咱俩最后一回。以后你不用来了。」
呼,终于说出来了。心跳很快。撂下这一串话,她像卸了斗的矿山车,浑
身轻快不适应。
小赖抱着那匣子,低下头,不言语。没人喜欢被拒绝。关于他俩的关系,
他也想了好久。去还是不去?断还是不断?他每天都在这些问题里苦苦挣扎。
意外瞅见坡上的一幕,为决心分手加了重重一道砝码。
其实今天这趟他原打算是来告别的,一直没说出口。听见这话,他心里好
像也略微轻省点儿。可紧接着伤痛袭来,卷着泡沫给他包裹。这天终于来了。
他叫人砍了两条腿。他被打败。其实里外里结果可能都一样,谁先提出来并不
重要。反正横竖他要被砍,要被打败,区别只是被砍还是自己砍。
想想这段孽缘,一直以来她给他的那些快乐那些心跳那些高潮,又有点儿
舍不得。想分开、又不敢说;几次想说,到最后都改了词儿,说不出口。
这匣子咋这老沉?都快抱不住了,自己直往地上出溜。他胳膊使点劲,胳
膊生疼。已经僵半天了。
小赖起身说:「我明儿考试。我得回去了。」
姬说:「哟,我不该这时候跟你说这些。」
「没关系。」
拖着脚步缓缓挪向那扇熟悉的门,他身形苍老,浑身没劲儿。痛苦压抑无
法释怀。天塌了,压得他脊背都挺不直了。
姬望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自己残忍。像以前那么拖下去又能咋样?慢慢
等他找到合适的姑娘自然会放手,何必非这样?
小赖蹭到了门口,手已经摸到门把手了。
姬说:「我是为你好。别恨我。」
小赖顿了一下,开门,走出去,轻轻掩上门。门锁「咔哒」一声,在死静
的屋里贼响。
姬瞅着自己的门被关上,发了呆。我刚做的是对的。我不该再霸占他的身
子他的心。他根本不属于我。我做的没错。可是,可是为啥我现在这么难受呢?
她捂着独奶,慢慢躺倒,横在大床上。在这床上,她跟小赖一起享受了多
少欢乐?洒了多少汗?她翻过身来,脸贴着床单,吸一口气,再吸一口气,再
一口,吸大烟儿似的……
姬轻轻摸着被打红的屁股。现在疼得好点儿,不那么钻心了。所有气味都
会消散。所有往事都是云烟。所有伤痛都会过去么?
她一直没洗下头。她舍不得洗。年轻的精浓浓的、稠稠的、香香的,留在
身体里,越久越好。她要用屄里黏膜把屄里的精液全吸收、永远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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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场里,一片唰唰声。大家都在拼命赶时间埋头答题,只有一人直愣愣挺
着上身,皱着眉审题。
这都啥呀?啥啥全不会。先整大题吧。大题分儿多。可大题上好多字儿都
不认得。小赖着急,可是越急越看不清卷子上的字儿,眼前一片模糊。他太累
了。频繁排精、火车站超负荷强劳力、加上昨天刚被老美人回绝,他的身子朝
桌子栽过去,脑袋砸卷子上。他趴那儿不动了。
他斜后方,大白杏听见声音不对,立马抬头瞅他这边。他一动不动。大白
杏满眼珠子焦急。女老师居高临下尽收眼底,门牙微露、轻咬下唇。大白杏的
眼睛大白杏的心全被小赖揪过去了。女老实瞅瞅手表,对全班说:「抓紧啊。
还有十五分钟。大白杏被迫低下头赶紧答卷。」
饭桌上,小赖一边吃饭一边盯着大姑可劲儿瞅。小脸嫩嫩,眼神呆呆,筷
子都不咋动。大姑发现了,就端着碗一边吃一边笑。
大姑家那屋子坐南朝北,怪怪的,冬天贼冷,不知为啥那么盖房。南墙上
靠房顶有一小窗户,六十厘米长、二十厘米高。为啥朝南的窗户不开大大的?
大白天屋里都黑乎乎。阳光从那细窄条小窗户钻进来,形成一条扁片光柱,打
在大姑头顶和肩膀上。炕贴南墙。大姑坐炕上吃,小赖坐她对面吃。那会儿小
赖几岁?当时大姑有三十么?姑父呢?好像没在家。干啥去了?
那碗热汤面小赖吃得心不在焉,他只记得罩在大姑头顶和肩膀上的明亮阳
光。好像有的画儿上头观世音就这样,脖梗子后头罩一圈亮光,金灿灿的,表
示神明?表示不是凡人?可能吧。
他记得大姑吃完放下碗,咽干净嘴里的东西,拿眼睛瞅着他,嘴巴动着。
大姑跟他说的啥?这段记忆是默片,因为存的念头太久,声轨损失掉了。小赖
使劲想,也想不起来大姑当年到底说的啥。
大姑那脸挺俊,眼睛弯弯着、嘴角凹进去、牙露了一点店。大姑在冲他微
微笑。这是善意的笑,不是嘲笑。小赖还在瞅她、出了神,神志飘走消失,理
智情感消失,听觉嗅觉消失,手脚不能动,小碗儿里热汤面还有一大半。
他跟大姑不常见面。不常见面所以有强烈的新鲜感。大姑当年正在盛开,
他瞅不够。娘也怒放,可天天瞅天天瞅,腻了,审美疲劳就硬不起来了,甚至
反感、掐得烈害[个别人基因里头反常规,单说]。
他觉得大姑好看、大姑温柔。其实多年以后再见面,觉得也就一普通人,
也有坏习惯坏脾气。当初小狼崽子嫩啊,没阅历,觉得天仙似的。
后来也不咋地就到了炕上,可能要睡午觉吧。那碗热汤面他吃完了?还是
没吃完?大姑躺下了。小赖躺旁边,激动了一小会儿,还是睡着了。
啥东西在动?热的。软的。慢慢慢慢在他身上移动,舒坦还痒痒。小赖翻
个身。那热东西不动了。他接着睡。一会儿那软东西又动活了。舒坦劲儿又来
了。软的热的探进他小裤衩,轻轻包住他小鸡。他一下子飞升了。
从来没有过的舒坦。他要站起来。他要疯。他要死。可他啥也干不了,甚
至没睁开眼睛。他被压着。耳朵听见粗粗的喘息。
小鸡支楞起来。他要喊。他要尿。他再也憋不住了,可尿不出来。快了!
快了!要尿炕啦!来啦!支楞棍儿开始收缩。默片没声,默枪空膛。他死掉,
昏过去接着睡。
睡觉真舒坦啊。好吃不如饺子、舒坦不如倒着。他睡啊睡啊,忽然听见女
老师在说话:「到时间了。卷子往前传!」
同学们纷纷放下笔,开始哗啦哗啦传卷子。小赖的卷子基本全空着。
走出考场,外头阳光恨不能把人眼晃瞎。大白杏跑上来轻轻揪住他衬衫下
摆,问:「你咋不得劲儿?」
小赖:「没咋。」
大白杏:「方才你睡着了。我瞅你卷子没咋动啊?明儿我帮你。」
小赖跟大白杏走出校门口,余光觉得右前方站一人不动。抬头瞅,是老美
人,正朝他微笑。阳光洒在她头顶、肩膀,形成一个光环。她比昨天更显年轻、
也更好看了。啥原因?是老婶子不详的回光反照?还是小赖纯粹心因性着魔?
姬问小赖:「今儿考咋样儿?」
小赖闷声说:「不是说分手了么?还问这干啥?」
姬坦坦荡荡说:「傻小子,分手跟关心是两码事。」
大白杏瞅瞅小赖、瞅瞅姬,靠近小赖耳朵低声问:「这谁呀?」
咋说?这我女朋友?情人?前未婚妻?小赖心乱如麻,不知该咋回答。
姬上下打量大白杏,问:「哟,这是哪位啊?」
小赖说:「我们班同学。」
姬说:「走,下馆子去。」
小赖对大白杏冷冷说:「你回家。这儿没你事儿。」
阳光下,大白杏走远,一步三回头。
学校教学楼二楼第七个玻璃窗后头贴着一张脸,眼睛仔细扫视校门口这一
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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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妥协让步,再一次暴露弱点。去了不该去的地儿,抱了不该抱的人。
干了不该干的事儿,肏了不该肏的屄。
姬有魔力,能把黑变白、暗变亮、丑变媚、臭变香。西道口那栋楼,那间
昏暗的屋子。喘息透不过气,火热摩擦年轻。
俩人紧咬着牙,紧闭着眼,对自己说:这是最后一次放纵、最后一次沉沦。
这次小赖用了绳子。他把老美人捆起来,更加野蛮地捻挑揉搓捅抠夯凿。
暴力和高潮绞在一起,紧紧缠绕、互相刺激、互相捧场、互为因果。
小赖在姬身上做最后发泄,同时也想彻底报复。不巧,姬心里最馋偏偏是
这种纯爷们风格的床上游戏。姬的躯体得到多次高潮、心里得到熨贴的满足。
身心两方面的饱足感让她额外分泌内啡肽。内啡肽让她整个人欣快起来,松绑
以后她走路轻飘飘,无端咧嘴笑,光着身子烧水、做饭。
她真是精力充沛呀,而且更显年轻了,瞅见没?脸上脖子上皱褶少了好多,
也浅了好多;脸上红光焕发,整个人朝气蓬勃。这个样子看上去也就三十多岁。
如果带回家给介绍说这是我女朋友,爹娘不会太反对吧?别说她真实年纪呗…
一边这么想着、一边瞅她忙活。老美人肚子上、胳膊上、手腕上、独奶上、
腿上、脚上满是绳痕,粉红,凹陷,不消退,像欲望。咋虐都配合、咋折腾都
可以,这样的好女人也不好找了吧?干啥要放手?我不放。
姬也动摇了。那天说分手本来是咬着牙为应付道义勉强说的,现在她彻底
被拿住、不打算离开这壮小伙儿了。好不容易调教出来了、成型了、合格了、
合口味了,放走?白白送给外头那些嫩丫头?那我这儿干啥呢?免费培训?我
不。
她拿热毛巾过来给小赖擦汗。她对小赖的好简直无以复加。小赖已经平静
下来,意识到刚才床上又捆又打又骂有点儿失态,就说:「原谅我。方才……」
姬打断他说:「没事儿。你不知道,女人喜欢霸道男人。」
小赖想说我知道我不该再来。我知道这不对。今天是真的最后一次了。可
一张嘴,说出来的却是:「我要跟你在一起、直到死掉。」
咋又这么没骨气?他纳闷。心和嘴巴能差这老多?
姬被感动坏了。人这一辈子,被狠狠撞腰的瞬间没几次。她命苦,被不该
来撞的人撞过、还是一而再、再而三被撞。现在眼前这年轻人是她一直等的那
个人么?这么好的人,我居然跟他闹分手,我这是咋的了?
眼泪慢慢糊住了她的视野。她只能模糊瞅见小赖慢慢贴近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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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考场里还是一片唰唰声。大家都在拼命赶时间埋头答题。唯独小
赖瞅着天书愁眉不展。大白杏一直偷眼瞅监考的女老师。
女老师终于出去了,可能上厕所放水吧。大白杏赶紧把自己的一篇卷子塞
给小赖。
小赖一愣,把卷子还给大白杏。大白杏又塞过来。小赖塞回去,低声说:
「快拿回去!我不抄!」
二人推让的工夫,站在门外的女老师微微往考场里侧脸探头。
考完,交完卷子,小赖、大白杏跟着大家往外走。在门口,女老师叫住大
白杏,让去趟办公室。小赖没意识到危险。大白杏被老师叫去办公室的次数多
啦,肯定又是让帮着判卷子。
他走出校门口,四处望,没瞅见期待的那个人、那个扥走他魂儿的人。
现在还早。回家还是西道口?
== ==
大白杏跟老师进了办公室,办公室里有几个其他老师。大白杏没当回事儿,
她不知道方才被瞅见了。
女老师让她等会儿,就抱着卷子出去了,去了老半天才回来。回来也没多
说,带大白杏出了办公室、出了楼、走向校园北头。那儿有一排小平房,横着
一共七间,是学校的教职工宿舍。
往宿舍走的路上,四周没人。她斜眼瞅大白杏的手。那手又白又软,随着
走动自然摆动。她多馋呀?多想摸一下那手!她故意把手贴近大白杏的手摆动
线路,处心积虑创造机会碰一下手,又不能太露骨,结果走了一路愣是没碰上。
到了宿舍门前,女老师打开门锁,带大白杏进了屋,让座、烧水、泡茶。
大白杏坐靠墙的单人床上。这屋里有不少书,飘着书香;还挺老潮,有一股淡
淡发霉那种味。
大白杏问:「老师您找我啥事儿?」
女老师坐她身边说:「下学期我就不教你们了。那天开会通知了,我下学
期带新班。我挺舍不得你们班的。我一直看好你,对你寄予很高的希望。你是
好孩子,学习好、也懂事,以后一定能过上好生活。」
女老师坐得离她更近了。女老师身上飘过来一股淡淡酪香混合略微米香。
大白杏闻见了,信息素接收,经识别鉴定,属雌二醇酮温和型攻击。这雌二醇
酮有一种麻痹作用,让男的一会儿酥软一会儿硬挺。大白杏觉得有点儿头晕,
感觉怪怪的,以前从没有过。
以前她去办公室帮老师判作业判卷子没闻见这气味啊,可能是办公室大的
缘故吧,窗户多、还俩门,人多人杂,气味流动。眼下这是在老师自己的小屋
子里,一个小窗、一个小门,屋里所有东西都有女老师身上独有的气味。
女老师说:「我会手相。给你瞅瞅?」
「好啊。」大白杏说着伸出手。
女老师拉过大白杏的手,仔仔细细瞅。她心跳得快咽气儿了。这是头一回
故意碰这天使。天使的手温凉、贼软、贼细粉儿;皮儿薄薄的,一点儿褶都没
有,淡青色血管细细的,趴皮儿底下。指甲形状圆润光滑,像贝壳反着窗户照
进来的清冷天光。指甲留得不长,一看就是爱干净。
她说:「你家门朝西、你三岁得过中耳炎、五岁死了舅舅、你是O型血、
心脏长右边。」
我的天呐,说的都是事实。大白杏惊奇地睁大眼睛说:「您神了!咋算出
来的?」
「嗨,哪是算的?都搁你手上写着呢。」
「那我感情方面顺么?以后老公啥样?」
女老师低头盯着大白杏穿凉鞋的脚,这脚蛮好看。忽然她大着胆说:「那
得看脚。手相只能看出以前,以后都在脚上。脱鞋让我瞅。」
「还能看脚相?这可头回听说。」好奇害死猫。大白杏脱下左脚凉鞋,把
这只光脚抬起来、架上二郎腿、支右膝盖上,脚心亮给老师。
老师激动得快背过气了。她顺床沿出溜下去、半蹲在大白杏面前、轻轻捧
起那只光脚,在大白杏注视下,公然一边瞅一边摸一边闻着轻柔脚香。脚型随
体形,太美了,宫廷玉雕没她温润,静夜花香没她馥郁。脚心肉肉的,微微汗
潮,白净无暇,脚底皮肤细纹纹路清晰,没有茧子,没有污染。
其实最传神的部位还是脚趾,匀称、白嫩;脚趾细长往前探,拇趾略翘、
其它四趾排列整齐、微微往下收拢。趾甲修剪得及时、既不太苦也不长得夸张;
趾甲里一点儿土都没有。这脚一点儿异味都没有。她这一天咋会这么干净?她
吃人间饭菜么?
她一直觉得,脚是有细微表情的,粗心的人识别不出来。现在她手里这脚
不光有表情,而且每一秒钟都在转换,依次是顺从、不设防、等待、茫然、彷
徨、陶醉、迷惘、略微害羞、难为情、想抽回、不好意思暴露、试图拒绝又怕
失礼。
赶紧抓时间瞅!她没涂脚趾甲油、没有刻意保养和修饰,整个脚却无比完
美。女老师反反复复仔细欣赏,一眼一眼可劲儿瞅,同时强力克制心里乱七八
糟的冲动。脑袋嗡嗡的,整个世界都僵住了,空气如锤,顶严耳鼓,她啥都听
不见了。心跳得这么激烈,她觉得她的身子都被震得一上一下微微直颠。瞅的
时间可能有点儿长了吧?
心底,理智和情欲在默默无声掰腕子。角力双方都足够有劲儿、都在哆嗦,
僵持不下。
女老师的手缓慢摸这只光脚。理智忽然败给情欲。她低下头,嘴唇贴上去,
陶醉地亲吻这只秀美光脚。
大白杏触电似的收回这只光脚,问:「老师您干啥?不是看脚相么?」
女老师红着脸说:「你的脚挺好看。」
这里头有啥不对头,说不清,但非常不对。大白杏觉出怪异,穿好凉鞋,
站起身来。女老师赶紧跟着站起来,捋捋头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同时收敛
情欲。
「老师您瞅不出来没关系的。我该回家了。」大白杏一边说着一边走向门
口。
女老师声音微颤着对大白杏说:「可以。不过你今天这门零分。」
大白杏站住、一愣、回头问:「为啥零分?」
女老师:「你跟小赖作弊。我全瞅见了。我不敢相信你能干出这事儿。」
原来给领到这儿是要谈这个。爹娘那么严格、对她期望值那么高。这下回
家可咋交代?大白杏慢吞吞走回来说:「老师我是第一次。能补救么?」
「咱学校规定凡是作弊的一律开除。方才我去费半天劲给你争取下来保住
学籍,结果你还不领情。」
「咋领情?」大白杏懵了。
「坐床上。」
大白杏无奈屈从,慢慢走到床边、转身坐床沿儿上,眼睛里浮溜浮溜的全
是惊恐茫然。
女老师说:「我是想告诉你,你是一个好孩子,想给你说说以后注意点儿
啥。你不干就算了。是我看错了你。」
大白杏说:「老师我没……只是您方才……我有点儿不适应……」
语句零散,说明她此刻方寸大乱,不过意思大致能猜出来。她表达了害怕,
也表示要妥协。
女老师忽然觉得自己龌龊。用权力胁迫这么可爱的天使屈从,简直是强暴。
就算弄了她,又咋样?弄一个无助的弱女子、弄一个尸体,有意思么?
正想着,听见大白杏问:「老师,小赖的学籍能保住么?」
女老师回答说:「你就甭惦记他了。我跟你说,随时要提防男人。男人只
会伤害你、让你干坏事儿、摽着你往下坠。就说这个小赖吧,假设没他,你这
么好的孩子能作弊么?不能。」
大白杏说:「可他没抄我卷子呀。他瞅都没瞅。」
女老师说:「那你跟校长说去。不管瞅见没瞅见,这是思想品质问题。」
大白杏善良柔顺,关键时刻并不软弱。她说:「老师您也有思想品质问题。
您跟学生搞同性恋。」
女老师说:「错。同性恋不是思想品质问题。这是个人爱好、是私生活偏
好。」
大白杏说:「您别跟我说。您跟校长说去。」
女老师仔细端详坐她屋里床上的这孩子。她有点儿怕她、有点儿崇拜她,
同时发现,心里越来越喜欢她了。她说:「男女关系只是性关系里的一种,并
不是全部。女人和女人之间也可以快活舒坦的,只要双方都同意。」
大白杏说:「补考我认了。老师再见。」
== ==
斜影余晖,尘埃漂浮。粉雾状的汗分子正在缓慢蒸腾。
大床上,被单凌乱,满是皱褶,中间还湿了一大块。这床上横着两具肉体,
一看就知道电已经充分耗尽。
屋里很安静,很长时间没有声音,不过两个人眼睛都睁着,各想各的心事。
小赖打破沉静说:「以后我会想你。」
姬听了,表面上淡淡说:「好啊。其实缘分这东西挺难说。人不知道自己
那盘菜在哪儿。也许已经遇上了可你不知道。」
小赖点点头。他以为姬说是大白杏。仔细想想,大白杏年轻、善良、有朝
气、对他那么好、对他无条件的关心。干啥自讨苦吃?把大白杏介绍给爹娘肯
定不费劲。可是把这老太太介绍给爹娘?摆明是灾难。还得瞒着她年龄、瞒这
瞒那的,累。彻底甩开这老妖婆吧。找大白杏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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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
「谁呀?」
「阿姨,是我。」
门开了,小赖娘站门里,瞅见是大白杏,笑得开了花:「哟,杏儿呀,快
进来。」
「阿姨您好。」
「先进来。别站门口说话,呵呵。咋好久没来了?功课忙吧?」
大白杏被拉进屋。屋里虽然穷,但归置得挺干净,针头线脑各就各位。
「他还没回来。我还以为你们考完了一块儿玩儿呢。你等会儿他吧。」
「不了,那我先回了。」
「说啥呢?别走!这儿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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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赖走了。屋子又空了。
姬起床,扫了两遍空屋子。窗纱外,天色已暗。按说屋里该开灯了,可她
没去开。这个晚上,她想坐在黑暗里,安安静静呆着。
她无比失落,心情坠到谷底。方才,就在小赖走之前,他说了一大段话。
听得出来,他是考虑了好长时间,也是下了狠心才一口气说出来的。那些话其
实也正是她想要对小赖说的,有些地方他说得更好、更到位。
这么长时间的付出,到今天算是一个了结?还是宣判?镜子里这老女人从
此没有了固定情人,往后咋整?只能找街角、坡上那些老不死的?她对着镜子
可怜起自己来。
世事难料。也说不准明天一早那小子又来敲门呢。如果他来,我让他可劲
肏。他想肏我哪儿都行。
这么想着,姬丛椋的手从奶子上往下滑,滑到腰,绕到后头,继续往下、
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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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赖一进门就闻着一股香油的香气。瞅见大白杏正跟娘包包子,胃里一暖、
心里一动:这才是正常生活呀。
麻将灯点着,桔红色玻璃罩子放出温乎乎的暖光。灯光照耀下,娘擀包子
皮儿、大白杏崴包子馅。娘儿俩身上都沾了点儿白面粉。
大白杏低下头没言语。娘开口问:「考完跑哪儿疯去啦?」
小赖不回答、直接坐大白杏身边,伸手就要帮忙。大白杏轻轻拍他胳膊说:
「去洗手去。」
赖娘说:「你们俩进里屋唠嗑去吧。这儿剩下的我一人包就成了。一会儿
蒸得了叫你们。」
「那多失礼。」大白杏虽然满肚子话要说,还是坚持包完包子。
赖娘端着包子进厨房去蒸,大白杏立刻更压低嗓音靠近小赖耳朵说:「咱
俩的事儿叫老师瞅见了。」
「咱俩有啥事儿啊?」
「卷子那事儿呗。咱俩得准备补考。」
「跟你说过我的事儿你别管,你非不听、非插手。这下妥啦。」
大白杏委屈极了:「我也不想这样儿啊。我以为她上厕所了呢……」
厨房,赖娘埋头蒸包子,不知那俩在唠啥。她心里浮溜浮溜的,漾的全是
温情。儿子有这么俊的女朋友,她替儿子高兴。白杏这孩子,没挑儿,没啥缺
点,又高又顺溜又好看又懂事儿,学习还好。她能瞅得上俺家小赖子么?俺家
这条件她爹她娘能答应么?
正胡思乱想,忽然儿子探进脑袋说:「娘,我们出去一趟啊。」
「哎别!包子这就好啦。吃完再说呗。」
大白杏说:「谢谢您。不打扰了。阿姨再见。」
二人走出门。赖娘叹口气、摇摇头。现在的孩子,真搞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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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已经全黑下来。林间木屋里,烛光暖融融。熊趴毯子上打呼噜,二女
光着身子对坐唠嗑。
女经理说:「成了,薅出来吧。溜溜泡了一天,真难为你了。」
女老师歪起屁股,扒开下边肉唇唇,肉缝里露出一根细细的浅黄色须子。
她捏着那须子往外揪,揪啊揪,揪出一只肥胖人参。
女经理接过去,捧在手心,端鼻子底下深情地闻。女老师心不在焉瞅自己
的脚,脑子里想着大白杏,耳边回响着刺耳的话语——「老师您也有思想品质
问题。您跟学生搞同性恋……您别跟我说。您跟校长说去。」
女经理把这只浸泡了一整天的参放进酒杯,端平,对着烛光观赏。那胖参
在玻璃杯里斜靠着,像个乖乖小胎儿。
她喝一口参酒,仔细咂摸滋味。
「你为我塞着这玩意儿监考,里头不难受哇?」
女老师趴大熊背上,神情恍惚,没回答。女经理问:「你今儿咋的了?」
女老师黯然回答说:「我以后也许不能教书了。我犯了一个大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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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白杏和小赖到了学校,翻墙头跳进去,借黑暗掩护,俩人直奔大院后头
那排小平房。到了一瞅,全黑灯。大白杏指出女老师那间屋子。小赖冲上去推
门,发现门锁着。
他往后退两大步,然后加速朝那扇门就冲上去。大白杏一把薅住:「你干
啥?进去也没用。卷子不在她这儿!」
街头,大白杏跟小赖边走边唠。小赖心里对自己说:不行,大白杏还是太
嫩。啥也不知道。她跟了我,能给我啥满足?只能给我添事儿。她跟我压根不
是一路人,心太善。
大白杏说:「昨儿来找你那女的,跟你有事儿吧?」
干都干了,有啥不敢承认的?小赖说:「嗯呐。」
大白杏有了准备,可还是震惊。虽然猜不出那女人的实际岁数,大概齐年
轮还是能瞅出来的。
她瞪圆了眼睛:「妈呀你还嗯呐?我瞅她比你娘都大!」
「你吼啥吼?」
「她这叫老牛啃嫩草。你当药渣呢你还得瑟!」
「如果需要我当药渣,我甘愿当药渣。这就是我要的生活。」
大白杏停下脚步,瞅着他说:「你魔瘴了。你被拿住了。」
「瞎说。人不可能被拿住。」
「敢不敢跟我进山?」
在呼布拉库尔克,「进山」特指打猎。大山里活物多了,鹿子、豺子、兔
子、貂子、貉子、山野猫子、野猪、野麂子、傻狍子、獾八狗子,总数量快赶
上呼布拉库尔克常驻人口了。
小赖说:「当然敢。」
大白杏说:「好。你搁这儿等我别动。」说完跑回家。
不大一会儿工夫,她抱了一杆猎枪跑回来,枪是从家偷出来的。二人摸黑
进了山。山里有趟出来的路,不过想打着收成就得爬野坡子,走没人踩过的地
方,绕开旁人下了标记的地方。
小赖扛着大白杏的枪,越走越快,憋足了劲要得瑟一把。要能在女生面前
打俩野物,那多牛逼?走了好远,来到一个山头的半山腰,钻进一片没人标记
的灌木丛,隐蔽好身子,调好呼吸,谁也不说话,开始静等。
等啊等,他没发现,一只黄皮子已经悄没声儿接近了,就在他俩后头冷静
观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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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红色麻将灯还亮着,桌上大盘子里,包子已经凉了。
桌旁边,小赖爹抱着小赖拿回的那个匣子摆弄着,听着里边发出的音乐。
他把右脚从拖鞋里退出来、搭前头脚凳上说:「我脚趾甲该铰了。」
小赖娘顺手从旁边小茶叶罐里拿出指甲钳,抱着男人的脚开始剪,一边剪
一边自言自语:「也怪了,这玩意儿用了二十年,居然还不坏。」
小赖爹专心玩儿着怀里的匣子,没搭腔。右脚剪完,他收回右脚、伸出左
脚。灯光下,俩人都是眼皮低垂、头也不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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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地,黑暗里,小赖闻见一股气味,那是野麂子独有的气味,让他晕眩。
他打过野麂子。他知道,错不了。问题是,这种气味只有在贴近野麂子的时候
才能闻见。野麂子在哪儿?他仔细往前瞅。没有。往左瞅。没有。往右瞅。天
哪!一头大野麂子就趴他身边儿两米不到的地方、还扭头瞅他呢!那麂子身上
的毛都瞅得清清楚楚,大眼睛水汪汪还挺好看。
大白杏跑哪儿去了?这丫头。我最牛逼的瞬间给她错过了。他悄悄给枪顶
上火,慢慢慢慢转过身,朝那野麂子举起猎枪。
千钧一发之际,他冷不丁挨了一石头、枪也被踩地上了。他晃晃脑袋,瞅
眼前。眼前站的是大白杏,哪有野麂子?
大白杏问他:「给你hāi醒啦?」
我看错了?小赖顿时后背湿透,一身的冷汗。刚才要真搂了火可咋整?以
后进山苛得加小心。俩人一边下山一边唠。
大白杏说:「我爹说进山就会撞见这种事儿。黄皮子整的。你没听说过?」
「没。也许我爹没撞上过吧。」
这小子挺憋屈。我爹为啥见识短?叫我今儿个丢了丑。本来想得瑟,结果
成了个这。
大白杏柔声说:「人真能被拿住。有时候你瞅见的不见得是真的。」
小赖心里彻底翻了锅。方才的亲身经历让他刻骨铭心,更扎他的是大白杏
这句话。他相信了人真能被拿住,也相信了有时候眼睛瞅见的不是真的。那这
么说,那老美人其实也没我以为的那么好看?没我觉得的那么年轻?她身上发
出来的味儿把我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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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还开着。小赖爹抱着匣子打着呼噜。匣子没关,里头还在往外流淌轻轻
的音乐,若有若无。
一个重瞌睡把小赖娘打醒。她强睁眼,瞅瞅四周,起来拍拍丈夫:「起来
起来!」
赖爹睡眼惺忪:「喔?兔崽子回来了?」
「没。不等了。床上睡去。」
那天夜里,呼布拉库尔克中学好端端起了大火。烧得可惨了,啥都没剩。
消防车来了,消防管接上消防栓,却发现没水。众人眼巴巴干瞅着大火把学校
教学楼和后头教职工宿舍舔个干干净净。经查,火因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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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老了。带它出去遛,它老抹头往回走,体力不支的样子。其实它早就
开始显老了,胆变小了,不咋叫唤了,跌膘,体形缩小,毛慢慢凌乱干枯。
这天早上,老葛照例给它戴上链子要带它出门,它趴那儿没起来;喘气特
粗,每一口都挺费劲似的。
熬到晚上,它咽气了。老葛伤心,好几天不吃不喝不睡觉不吭声,就躺床
上;前妻切奶子他都没这么难过。香瓜瞅他不行,眼瞧这人要坏,整个废了,
就给他抱回一条,是杂种串儿,大概两岁,干瘦,身子比黑背小,腰胯胳膊腿
儿跟柴火似的,一身黑毛干不呲蛚。这狗懒,对万事都爱搭不理。也许这样反
而能活得长?老葛给它洗澡、喂它食儿、瞅它吃,心情渐渐好起来。
跟香瓜结婚以后,去外头转了转,蒺藜屯啊、架皮沟啊、十道髓啊啥的,
都不理想,磕磕碰碰一溜够,还是回到了呼布拉库尔克。啥叫老窝?老窝是你
熟悉的地方、是有你自己气味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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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姬想叫男人操的感觉贼强,没办法就一边想着小赖一边自己抠。
小赖在干啥?真不来瞧我啦?
咚咚。有人敲门。那小子终于扛不住啦?呵呵。姬跳下床,胡乱裹上睡袍
就冲过来开门。打开门一瞅,笑容僵住。
门口站的这位,长挺标致,脑门宽、下巴硬、骨架子大、鼻子长;大胡子
花白,眼睛放射里一股英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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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葛牵着狗走来,胳肢窝夹着报纸。他更老了,步子更慢了,牙和头发已
经掉光。
他到家门口停住脚步,一摸裤兜,干,又是空的。他敲门:老婆,开门。
过了会儿,门没开。老葛再敲。门还没开。再敲。门还是没开。
老葛垂下胳膊,转个身、背靠门板,腿弯曲,出溜坐地上,脑袋慢慢低垂。
胳肢窝里那卷报纸掉出来,一阵小风吹来,掀起一角,放下。
再掀,两篇,放下。再掀,三篇儿。哗啦哗啦,风在看报。
老葛腿边,柴火狗趴下来,瞅着远处,张嘴喘气。
累了。歇会儿比啥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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