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江春水向东流】 （9－11）

【一江春水向东流】 （9－11）

每一场考试都是对教师的一种考验，考场如战场，是在考场中退下来，还是

冲上去，对于一个教师来说，就如生命般珍贵。

郑小燕却不在乎这些，她依然故我，逍遥自在。

「怎么，是不是想小云了？」看我心不在焉的样子，她调笑着。

斜眼看着她，心里很气愤她的不恭，「人家还是姑娘。」

「切！」小燕子不屑地语气，让我一阵心寒，最近我越来越对她反感。「谁

不是姑娘过来的？」

「那你也不能这样说人家？」

「清纯了不是？」小燕子似乎对我的袒护有一种嫉妒。

「阿志。」

正在我不知如何应付小燕子时，阿娟拿着试卷进来，「这次你们班考得不错，

校长都对你另眼看待。」

「那可烧高香了。」对阿娟这时进来，竟然心存感激。

「拿了奖金可要请客的。」阿娟招呼着他们班的学生，嘁嘁喳喳地围了一屋

子。

心烦意乱地走出来，不知什么时候小燕子站在身后。

「阿志。」她甜腻腻地叫着，从背后搂住了我。

本想在外面散散心，驱散心中的不快，小燕子却如幽灵一样跟在后面。

「我哥很想见见你。」

自那事件发生后，燕子的哥哥对我颇有好感，内心里虽然不想和他们一家交

往，可在小燕子面前又不能表示出来。

「怎么，还要我做妹夫呀。」

小燕子蹭着我的脖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你不已经就是了。」

转过身迎向她热辣辣的目光，「走吧，我哥在家里等你。」

冬日里一抹阳光胜似无数炉火，看着校园里熙熙攘攘的人群，那些学生三五

成群地谈论着自己的成绩，我的心竟然失落起来。我知道，这是为小云感到惋惜。

如果不是因为家境贫寒，小云也许能成为一名优秀的大学生，可如今就是因

为病残的父亲和待学的弟弟而要放弃学业，我的心一阵绞疼。

社会总是歧视弱者，在教育战线许多年，看惯了人们对教师的白眼，不就是

因为教师的清白和无助于人，才使得这个行业显得对人们无足轻重。

小云的初吻让我怀念不已，那种心悸比起和自己的母亲，更为之销魂。

看着小燕子家的大门，一种内疚让我几乎不能自抑，心中竟然不知不觉地愧

对小云的初吻。

「阿志。」

郑小燕在后面轻轻地叫着，惊出了我一身冷汗。

「你怎么才到？」

拉着我的手，打开锁，小燕子神秘地示意我不要说话。

悄悄地走向二楼，就听到一股压抑地叫声。

「你妈？」疑惑地看着小燕子，不知道这老妇人在家里又有什么举动。

小燕子悄悄地蹩着脚绕过了卫生间。

披着丝绸浴袍的张姗姗背对着门，高绾起的发髻耸立着，散发着成熟女人迷

人的魅力。

「易春江的事，有人要翻案。」隐约地听到张姗姗在通着电话。

「那――怎么办？」张姗姗紧张地语气。

「什么怎么办？」听口气是小燕子的爸爸郑局长打来的，「口径要一致！」

对方不耐烦的语气。

「那会不会――」张姗姗迟疑着，「就不能找个人做了他？」

「妇人之见！」郑局长狠狠地骂道，随之就听到「啪」的一声，似乎打了什

么一巴掌。

「好了，事情我会处理。」

刚想走进去，就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怎么？易春江要翻案？」

这时才看到小燕子的哥哥坐在一边。

张姗姗拿着他的手，「你老爸说，要我们口径一致。」

「嘻嘻――」郑小文竟然拉开了母亲的裕袍。

「要死！」

「我和老爸什么时候都口径一致。」郑小文说着从张姗姗的裕袍里环抱了母

亲。

「贫嘴！刚才就不老实。」张姗姗语气娇俏的。

「妈，我就想看看你的口径。」

我的心一紧，斜眼去看小燕子，竟然看到她愤愤不平。

「是不是这几天又闲得慌，拿老娘开心。」张姗姗笑眼瞪着儿子。

「妈，说实话，我在哪里也尝不到你的味。」高大的郑小文俯首寻吻着母亲，

张姗姗笑嘻嘻地让儿子在她的唇上肆意地亲吻。

「也不怕你爸看见。」张姗姗似乎对儿子很着迷，她纤细的手指摩挲着郑小

文的脸。

「我爸才不稀罕你呢，他在外面可是彩旗飘飘。人家都说，他这样的官职老

婆基本不动。」

「死相！就你知道。别――」也许是儿子的手已经触到她的下面，张姗姗轻

声地拒绝着，「燕子一会就来。」

郑小文干脆离开母亲，将裕袍掀开来。

「燕子早就知道我们的事了。」

「坏儿子！」母亲的娇俏让做儿子的心痒不已，「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说着，戳了郑小文一指头。

「我呀，」郑小文看着母亲，「外面的女人早腻了。」解开母亲的腰带，抽

出来，就势从腰上脱下去。

「别脱下来，就这样吧。」张姗姗显然心有所忌。

「妈，你怕什么？」郑小文已经把张姗姗脱到屁股以下，白白的臀部显得那

么耀眼，我看到小燕子扭捏了一下，就抓住了她的手。

扯了扯燕子的衣服，却被小燕子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你是不是都这样玩女人？」张姗姗对儿子的肆无忌惮有所不满。

「妈，不是什么女人，我都喜欢玩。」他手伸到母亲的裤子里，「我就喜欢

你这里。」

张姗姗低下头看着儿子玩弄自己那里，「只要你不把妈看成那种女人。」

「哪种女人？」郑小文嘻皮笑脸地。

「啪」，张姗姗生气地打了他一巴掌，「你心里有数。」

郑小文扳过母亲的头按进自己的怀里，「你是说妓女吧，放心，儿子找什么

样的妓女没有，可我偏偏喜欢你。」

张姗姗听到儿子这样说，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在这个时候，把自己和妓女

相比，任何人听了都疙疙瘩瘩。

「妈可不是妓女！」张姗姗酸酸地，语气有点冲。

「你是我妈。」郑小文轻佻地撮起母亲的下巴，张姗姗羞怒地打了一下。

郑小文却就势亲着张姗姗的嘴，两个一递一口地咂着。

「啊――轻点。」

由于激动，扣着下面的手不知怎么弄疼了母亲，张姗姗皱着眉头。

「妈，你这下面的嘴总是让人玩不够。」

「坏儿子，就知道玩――」张姗姗声音腻腻的，听起来很诱人。

「姗姗。」郑小文忽然改变了称呼，连沉溺于情欲的张姗姗都有点讶异。

「女人的嘴就是让男人玩的。」

「臭小子，是不是在外面玩够了？」

「嘻嘻，外面的女人玩起来没有味。」

「那你就喜欢――」张姗姗有点挑情地看着儿子，却被郑小文回了一句，

「你不也喜欢和――」两人说到这里，再没有说下去。

正在我不知道是该退下去还是走进去的时候，小燕子一把把我推出门外，突

然开口说道，「你们真是郎情妾意啊。」

「你？」张姗姗听到声音惊了一跳，掩怀回头看着女儿。

「大白天的，羞不羞？」

郑小文尴尬地站起来，「死丫头，回来也不吱一声。」

「怎么，还要我给你通风报信？」说的郑小文哑口无声。「阿志，进来吧。」

十

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昨晚做了一个梦，似真非真地感觉到小云婚嫁的日子，小云的泪眼如雾中闪

烁的星星，让人心疼而又爱恋，她对于我的留恋让人辛酸而甜蜜，想起她即为人

妻，不觉搂在怀里，却似乎变成了母亲。

禁忌和偷情的感觉惊心动魄，就在我抱着母亲上床的时候，猛然听到一声霹

雳，父亲凶神恶煞地出现在面前，惊醒了我一场鸳梦，醒来还余味无穷。

我不知道我和母亲是不是这个结局，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频繁地偷腥

也许会让我跌入另一场可怕的噩梦，但事已至此，即是后面是万丈深渊，也难以

停足。

小玲在医院里已经生产，母亲看到出生的孙子，高兴得手舞足蹈，嘴里不住

地啧啧称奇，那股亲热劲儿，就比她自己生了儿子还要高兴，也许这里面掺了我

和她的成分。

中午，父亲接到电话急匆匆地赶来，病房里立即热闹起来，小玲面色潮红，

虚弱的脸上洋溢着笑容，父亲在母亲的指点下，一同分享着抱孙子的喜悦。

「兴云，爸爸给你起的名字好不好？」她拨弄着刚出生的儿子娇嫩的小腮，

「你爸还等着老东西批阅呢。」

母亲说着，期待着父亲的表态。

退了休的父亲看起来有点萎顿，也许是因为环境的改变，心情的郁闷，一个

人乍改变了生活习惯，简直就是一场梦魇，何况是把工作当成自己生命的他。刚

离开岗位那几天，父亲常常是一个人不知不觉地踱到办公场所，然后又默默无闻

地离开。对于他那一代人，离开工作似乎是一种悲哀。

对于我起的名字，父亲倒也满意，「兴云好，本领强，普惠终生。」他的眼

里满是慈爱的神情。

对于父亲，我有很多愧疚，不单单是因为母亲的关系，我和母亲向来感情好，

和她欢爱也是情之所至，水到渠成，即使再有大的桎梏，我们也会突破。虽然我

从小就有恋母情结，但更重要的是，我和母亲一见如故，在我的心里，我们之间

不会有隔阂，也许正因为这一点，我们才会心有灵犀，与其说母亲勾引了我，倒

不如说，我引诱了母亲，反正我和她早晚都会有这么一天。一切仿佛都是天意。

小玲的顺产让我们一家少受了折磨，小燕子不知怎么打听来的，帮忙找了辆

车，幸好小玲什么也没问，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回了家。

「老师。」看到小云站在门口，我一颗悬着的心忐忑着。

「小云，你怎么来了？」

「祝贺你。」小云腼腆着，忽然又勇敢地抬起头，「志哥，我们已经定下来

了。」

望着小云，一时莫名其妙。

「他家里说，最近就要我过去。」小云看我不理解，干脆把结果告诉我。

「你是说，你要结婚？」我一时难以接受，觉得心有点痛。

「志哥。」小云有点伤感，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看了看四周，迎着小云的目光，「难道就只有这一条路？」

「志哥，我――」她看着我，支支吾吾地，终于大着胆子说出来，「你要了

我吧。」

「小――小云。」紧张而又感动地望着她，「老师知道你的心，小云――」

我不敢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怕伤了她的心，其实从内心里说，我也是为她好。

「你嫌弃？」小云看我拒绝，情绪低落地说。

「小云，」轻轻地抱住了她，感受到一个初恋的女孩那颗青春而又热烈的跳

动，「老师喜欢还来不及呢，只是我怕伤害了你。」

「志哥，我是你的，我不想让别人糟蹋了。」小云动情地，对于父母的安排，

她多少还是有一些怨恨。

一个女孩子把自己的第一次心甘情愿地奉献出来，这足以说明她的大爱无疆，

看着小云清纯美丽的面庞，霎那间，我的心动摇了。

十一

小云的话总是萦绕在我的心头，坐在办公室里，神思恍惚的，连批改作业都

毫无心思。这几天，家里闹哄哄的，一如我乱糟糟的心。

小燕子看我无精打采的，时不时地把眼光瞥过来，我都能看到她暗中关切地

目光。

「志哥，生了个大儿子，晚上休息不好？」阿娟看我心不在焉，嬉笑着问。

「人家是没处发泄吧。」教生物的老张说话总是直卡点子。

我放下手里的笔，无可奈何地说，「这几天孩子哭老婆叫的，睡不好。」

「该不会是燕子没安慰好吧？」阿娟一直知道我和小燕子的秘密，说话总是

夹枪带棒。

「志哥哪稀罕我安慰，还是由你代劳吧。」小燕子抢白着。

老张看出两个女人掂酸吃醋，就打趣道，「人谁没有个难处，闲着也是闲着，

还是学学雷锋，做做好事。」

「切！」阿娟不屑地说，「你家是不是活雷锋呀。」

坐在那里的小燕子刚刚喝了一口水，噗嗤一声喷了满地，还没等她说什么，

就听到老张敲着桌子，「得――得――得――好人斗不过女人，我上课去了。」

两个女人都捂着嘴笑着，嘁嘁喳喳地说了一统。

阿娟很善解人意，看看屋子里只有我们三人，就站起来，「燕子，我家里还

有点事，打打掩护。」她说着，向小燕子使了个眼色，抿着嘴走了。

「志哥――」小燕子向门口看了一眼，「哥说的话，你想过没有？」

她竟然向我直称她哥为哥，心里一阵寒碜，又不能表示异议。

「燕子，你说这样能成吗？」他哥哥郑小文那天竟然提出要我和小燕子结婚，

条件是给我调个工作，安排一套房子。

小燕子不说话，半晌才说，「反正我得离了。」

「不是我――」我斟酌着合适的语句，「你想想这么大的动静，还不闹翻了

天，即使我离开这里，也会留下骂名。」

「志哥，我就想――」其实小燕子也觉得这样有点过火，毕竟拆散了一个家

庭，她虽然喜欢我，但我和小玲还没有大的分歧，「我们就这样好吗？」

她说这话，眼里竟有点温柔，让我一是无法拒绝。

「那――我怕委屈了你。」

小燕子长舒了一口气，眼泪汪汪地，「人家不是说，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

在朝朝暮暮。」

我一时挺感动地看着她，小燕子虽然风骚，其实有时也很温柔，当时我不就

看上她的风骚，才跟她好的。「燕子――」一直萦绕在我心里的疑问，让我早就

想说出来。

小燕子看我支支吾吾，就用眼神一直盯着我。

「哥和妈――」我努力想把话说的亲近些，不想引起她的反感。

「她们就那样。」小燕子并不感到惊讶，「其实他们俩，我早就知道。」

「那你――」我小心地接触这个话题。

「我有什么办法？爸在外面有情人，十天半月不回家，哥又是个那么看得开

的人。」

「那妈就――就接受了？」男人在外面花心，很正常，我想知道她母亲的态

度。

「我妈？」小燕子一提起她妈，就翻着白眼看我，「切，她就是个烂货。」

我愕然于她对母亲的态度，呆呆地看着她，不好说什么。

「你要是看上她，也可以上。」

「你胡说什么，我怎么――」虽然那天小燕子的母亲设了一个圈套，但不得

不说她的身材和脸蛋都很性感。

「我妈那样的女人很随便的，要不我哥也不会搞上她。」

「其实你哥――」我看着小燕子，本想说出的话忽然改变了话题，「你哥喜

欢她？」

「我哥喜欢谁？」她似乎想得很开，「我哥就是一个花花公子，他说他就是

在外面玩腻了。」小燕子从心底里舒了一口气，「他就是图新鲜，玩刺激。」

这种话很刺耳，毕竟是自己的母亲，没有感情就上床，那不成了地地道道的

动物了？何况还抱着玩玩的心理。我在心里盘算着，难道我自己就不是纯动物的

想法？如果撇开了男女互相吸引，我和母亲到底有多少感情在内，如果真有感情，

那我和小云又算什么。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听到门外一声「报告」。

「进来！」小燕子看都没看说道。

「张老师要我过来抱作业本。」那男生径直走到张老师的办公桌抱起生物作

业本走了。

「阿志――」小燕子看着学生走了，回过头来深情地看着我，「我知道你看

不起我，我外表的刚强掩盖不了内心的虚弱。」

她一时的柔弱让我很动情，「燕子。」刚说了一句，就听到阿娟在外面喊道，

「燕子，校长让你过去。」

「知道了。」小燕子答着，温情脉脉地看着我，没再说什么。

看着小燕子的背影，我一下子理解了很多，在这个世界上，无论在华丽的外

表还是丑陋的遮掩下，人们互相之间又能了解多少？母亲、小云还有那个我讨厌

的舅舅，他们都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