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女怨情】【完】
【侠女怨情】【完】
微风吹拂着那柔黄衣衫,一条人影飘逸地行走在这条宽阔的驿道上,路边古树荫密绿草丛丛,宛似一幅随意挥洒的淡墨画,无比清雅;在驿道旁的洼处生长着几株幼松,青松白杨,相映成趣,另一条清溪在这些幼松之侧弯向里去。
那条人影是个年轻人,玉面俊郎,星眸清澈澄明,隆鼻直挺,厚薄适度的嘴唇红润之极,长身玉立,黄色儒衣随风飘舞,洒脱之极,而颀长的身材隐隐流露着一种无可言喻的华贵高雅气质,神态间微有俾睨之态,衬着他那洁白细腻的肌肤,十足一位官宦人家公子哥儿的样儿。
此刻他身形放慢,如剑斜耸的眉毛微微舒展,漫步行入,在清溪之边安适地坐了下来,默默凝视着清冽的流水。溪水中,升起一连串的泡沫,泡沫浮在水面上,随波而去,去得不带一线踪影。
他叹息一声,沉静的面容中微漾着些悒郁与落寞,却使他的神态更显俊逸气质益发古雅。突闻一阵急促的步履之声传来,慌乱急促,显是那奔跑之人处在极度惶恐失措的情形之下。
年轻人抬起头来,往外瞥了一眼,一个高大身影跄踉奔近,此人一脸络腮胡子,肤色黝黑,两眼圆睁,浑身上下染满血迹,髻发散乱,脸上满是痛苦悲愤,张着嘴巴,流着白沫似的唾液,异常狼狈凄惨。
忽然这大汉重重的摔在地下,他方欲慌忙爬起,却在一声尖锐鞭啸中又仆跌下去,背上清晰地映现出纵横交错血淋淋的鞭痕。
年轻人向那大汉背后看去,一个身着月白儒衣书生装束的文士,于寻丈之外单手负于身后,右手握条九尺细刃蟒鞭,像抽苔猪狗那般鞭打着大汉。大汉在地上痛苦嗥哼着,竭力挪动身子试图闪躲,文士那俊秀面庞却无丝毫表情,鞭子雨点般猛烈抽打下来。
大汉的衣衫蝴蝶般散乱飞舞,血被鞭子带得四散迸扬,他暴突着眼睛,牙齿深深陷入下唇,却咬紧牙关并不痛呼惨嚎。
文士轻抿嘴唇,鼻中微哼一声,将蟒皮鞭刷的一圈,一下子缠上大汉粗壮颈脖,猛力一抖将他从地上扯飞,再沉重摔下。
大汉浑身抖索着躺在地上,四肢不停痉挛,血肉模糊的伤口上沾满了泥沙,那件破烂不堪的衣裳也全为血汗湿透,瞪大的眼射出强烈得足可焚熔一切的仇恨怒火,死死盯着那文士。
文士阴沉沉的望着他,冷冷道:「容虎,你再能也休想逃出我安字余的掌心。」大汉强烈抽搐几下,哑着嗓子道:「姓安……的,你……你不用这么狠……我容虎不……不会向你求饶的……」那文士安字余冷哼一声,阴森森道:「求饶也没用。容虎,你也是武林中有名有姓的人物,在铁鹰帮里资格比安某还老,不想你色胆包天竟私通帮主爱妾!
嘿嘿,我看你真是死有余辜!」容虎眼里一阵迷茫怆然,喉结急速抖动,却并未替自己声辩一字。他明白,安字余觊觎他铁鹰帮刑堂堂主的地位已久,这次逮着机会绝不会放过他,只恨自己从铁鹰帮杀开血路逃出途中,内力耗尽,更为帮主震伤内俯,逃至此地终于为安字余追上,被鼠辈尽情折辱,看来真是老天注定该命丧此处了。
安字余手中蟒鞭在颊上揉了揉,语气中有着明显窃喜,道:「想不到安某接任刑堂第一个要处置的竟然会是前任堂主,嘿嘿!」旋即扫视了一下眼前昔日威风八面而今狼狈不堪的容虎,淡淡道:「念在你也是一条好汉,过去为我帮出过不少力,现在我也不难为你。回到总坛,帮主的叛妾会与你一起送上柴堆火焚,那时你就可以得到解脱了。」说完,神色一沉,叱道:「现在,你起来,跟我回帮!」容虎咬牙抖索爬起来,刚刚摇晃不稳往前行了两步,安字余已一声不响地猝然向他抽了两鞭,鞭子答在皮肉上的声音清脆刺耳,容虎打了个跄踉,但没再摔倒,就如醉酒般往前行来,已经快到那黄衫年轻人坐着的地方了。
安字余轻飘飘的跟在后面,手中蟒鞭左右交换,没有一点怜悯地抽打着前面的大汉,一双眼睛却警觉地往那年轻人坐着的地方斜了过来。
又是一鞭抽在头上,容虎悲嗥了一声,一个跟头仆在地上,全身簌簌抖索,用嘴巴啃啮着地上的泥砂,双手十指痉挛的抓挖着地面,安字余往前迈了一步,生硬道:「容虎,爬起来!」容虎奋力往上挺了一下,却瘫痪了似的再度仆倒,他竭力试了几次,但依旧没有爬得起来。安字余脸色冷漠,手腕一振蟒皮鞭,盘旋飞舞,又是接连十多鞭抽了下去,打得容虎四肢拳屈,全身抽动。
一个愤怒之声传来:「太过分了!」安字余蓦地缩手后跃,目光尖利的投向来人身上,在驿道的洼入之处,年轻人正凝观着他,嘴角微微抿着。安字余微一斜身,头向上仰,冷声道:「想尊架也是道上同源,铁鹰帮惩罚帮内叛逆,阁下是明眼人,尚请抽身让过。」年轻人望望地上的容虎,平静但肯定地道:「我想,你应该放了他。」安字余刹时脸色大变,狠狠盯着对方,狂笑道:「尊驾竟插手到别人家务事来了?须知铁鹰帮是雄视武林的东庄西堡南会北帮之一,可不好惹!」意态轩昂的年轻人怒视安字余一眼,缓缓行近,不屑道:「铁鹰帮?哼,竟然如此对付一个毫无还手之力之人!我到想试一试你们有多不好惹。」心中莫明一悸,安字余竟然退后了一步,强按住愤怒,厉声道:「站住,年轻人可别逞一时意气,要考虑有什么后果!」年轻人并未闻声止步,双掌自腰下缓缓提上。安字余暗中一咬牙,猝然就地转弧,上身轻塌,手中的蟒鞭抖直如贯射长空的飞鸿,带着刺耳啸声戳向对方额心!
黄色身形轻盈地随鞭舞起,蟒皮鞭击打着空气,发出一片嗤嗤声响,宛似察着黄影却尽皆落空。
安字余先前虽自他气宇上得知对方身怀绝技,但未料其身法如此高明,暗自叫苦,竟然莫名其妙的惹上了这么一个难惹的高手,但他此刻已不及再做祥思,弓背曲身拔起了三丈之高,而在身形甫一凌空之际,蟒皮长鞭已似骤雨急泻,劈啪连声向敌人抽去。
淡黄色的身躯玄妙地在急雨狂风般的鞭与鞭的微小间隙里闪挪着,轻雅洒脱,却又快得像一抹抹横过天隙的电闪地躲过一轮鞭影。
在空中折摇翻滚,安字余右臂自左肋下探,长鞭抖成盘盘卷卷霍霍呼呼再度缠扫上去。
他蓦地双足钉立如桩,略一侧身,猝然暴掠如狂风迎面扑来,安字余迅速翻蹿,手中鞭却已在一紧之下为敌人夺去。他目光急斜,只见一只白生生的手掌击向自己左肩,方道不好,那只手掌已接触他的身体,一股强劲如山的浑厚内力涌来,将他重重的震飞出寻丈之外,一下摔倒子地!
安字余万想不到对方不只轻功佳妙,内力更是绵如海潮重似山岳,全不似一个只二十余的年轻人所能练达之境,但他身为武林中除四大豪门外最有势力的东庄西堡南会北帮中铁鹰帮的刑堂堂主,自是一身功力深厚精湛,他身躯甫一沾地,猛吸真气,正待翻身跃起,一只穿着浅黄色精致麂皮靴的脚已端端正正的踩在他的背心迎阳穴,刷地将他硬生生踏回地上!
一阵淡漠语声轻悠悠的传向他的耳中:「安字余,回去寄语「北鹰」,就说人给我带走了。」安字余艰辛地侧转脸面,他脸颊上沾满泥沙,再不复先前的文雅样儿,怒吼道:「鼠辈,留下你的名字!」背脊上忽的一轻,那只踏在上面的脚已经移去,封住他背心要穴的强大真气倏然全退,一阵悠忽清音远远飘来:「晚来百花初着雨,万朵轻盈娇欲语!」安字余两眼发直,哆嗦着呢喃:「武林三公子里的怜花公子……四大豪门中江南丁家的丁朝午……老天!」在这一刹,早已失去了地上那个受尽折磨的大汉踪影,那条黄影亦如神龙在朦胧的瞬息里直升云霄,隐于重重的云雾之中。暮色四合,晚雾流照,明月千里清泽如画,疏星闪动,显得分外皎洁。
此处山谷幽林,叠翠峰峦,风起松涛,虫语鸟鸣,一条黄色人影一路如飞掠蹿而来,其速度如此急厉,以致将他身后扯扶着的另一个人凌空带起,微微横在空中,好似由风托着,那么轻巧的随同前行之人来至一处断崖前。
崖上有一座不知何年哪人建造的已显破落的有数条细索并成的铁桥,横过崖下淙淙流水,架向对面山峰。
这道人影正是道上救得叛出铁鹰帮的容虎并将其携带回山的怜花公子丁朝午。
此刻,容虎已陷入半昏迷状态,全靠他搀扶着方不致颓然倒地,丁朝午望着这些锈迹班驳的铁索,似乎稍加些重量就会崩塌,不禁剑眉微皱,他若单身一人,以他的绝世轻功,至多四次起落就可越过这长近三十丈的铁索桥,但要扶着身侧这至少有两百多斤重的容虎同过,就不是那么易为了。
此刻,丁朝午方才后悔适才决定,为尽快返回山居取药救治容虎,从这侧陡峭山崖抄走近路,但他已多时未走此路,万想不到可通过两侧山峰唯一的铁索桥回破损腐朽至此。
此际他不知是仗以轻功飞度呢,或抑是回程从原路返山?但前者需要涉险,而后者势必耽误容虎伤势,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正自犹豫之际,忽然流水哗哗,似乎一叶扁舟从远处水流逐渐飘来,纵使以丁朝午的目力亦觉模糊不清,待缓缓近前至桥下不远处,丁朝午才透过山林浓雾看清飘来之物。
只见一个修长优美,作文士打扮的女子,正负手长窄的竹舟中,平视仰缆山间宁静悠远的怡人景致。迎着山水送来的夜风,一袭淡青长衫随风拂扬,说不尽的闲适飘逸,俯眺清流,从容自若。
她身后侧长身玉立着一个娉婷少女,背上挂着一柄造型典雅的古剑,平添三分英凛之气。但此际丁朝午心神全为先前那女子所吸引,完全无法移开目光去仔细打量这个较之似乎小着几岁的少女,但观其看体态气质亦该是个绝色美女无疑。
从丁朝午的角度瞧向竹舟,半阕明月刚好嵌在那女子脸庞所向的夜空中,把她沐浴在温柔的月色里,份外强调了她有若钟天地灵气而生如川岳般起伏分明的秀丽轮廓。
丁朝午号称怜花公子,纵横武林,自是见惯美人尤物,但此刻亦不由狂涌起惊艳的感觉。但她的艳却与世俗美女绝不相同,是一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般自然的、无与伦比的真淳朴素的天生丽质。
就像水中女神,忽然兴到现身水畔,她的来临更添周遭空山灵雨的胜境,如真似幻,令丁朝午有如在梦中的感觉,只觉得她虽现身凡间,却似绝不该置身于这尚不能配得起她身份的尘俗之地。
整个天地都似因她而被层层浓郁芳香的仙气氤氲包围,教人无法走出,更不愿离开。这种异乎寻常,令人呼吸屏止的美丽,实非尘世间的凡笔所能捕捉和掌握。
她的出现就像破开空谷幽林洒射大地的一抹阳光,灿烂轻盈,美眸更是清丽如太阳在朝霞里升起,又能永远保持某种神秘不可测的平静。而在平静和冷然的外表底下,她的眼神却透露出彷若在暗处鲜花般盛放的感情,在倾诉出对生命的热恋和某种超乎世俗的追求。
整个山林忽然静如鬼域,只有崖下流水打上两侧崖壁的声音,沙沙响起。
就在丁朝午心弦震动的当儿,明丽得如荷花在清水中傲然挺立的美女,轻仰长秀优美的脖子,俏脸朝木立崖上的丁朝午瞧来,美眸异采涟涟,扣人心弦。
丁朝午终于彻底看清她的真面,就若给她把石子投进心湖,惹起无数波动的涟漪。
在修长弯曲的眉毛下,明亮深邃的眼睛更是顾盼生妍,配合嵌在玉颊的两个似长盈笑意的酒窝,肩如刀削,蛮腰一捻,纤秾合度,教人无法不神为之夺。她的肤色在月照之下,晶莹似玉,显得她更是体态轻盈,姿容美绝,出尘脱俗。
她见这个年轻男子自她俩出现后就失魂落魄地瞪视,那对令人神魂颠倒的秀眸射出锐利得似能洞穿别人肺腑的采芒。
丁朝午一惊,心下竟然被这女子看得微感寒意,似乎自己冒犯了她,赶紧转首移开目光,不敢和她对视,暗惊世间竟有如斯美女,自己以前所间,和她相比就如粪土。
移开目光后,才犹如恍从梦中醒来,恢复心神。突然恍觉她身后那少女似乎颇为熟悉,不仅又低头俯视竹舟,恰在此刻那舟正好通过铁索桥下,飘往他身后,不知为什么他竟不敢转身追视,但在惊鸿一瞥中他已看清那少女面貌。
她与那女子站在一起,虽然完全被她遮掩了光彩,但其实这少女在他所见过的众多美女中亦算上佳。
她秀眉细长,直鼻薄唇,额头圆润,下颔尖圆,脸型削直如剑尖,凤眼狭长,睫毛浓密,其间忽闪着一点水样光芒,如深潭迷雾般蒙蒙迷离,给人一中难言的刀锋一般的冰亮美态,使人难以或忘。
她正是正式的江南丁家传人而不像自己只是丁家旁门别支,她就是当今武林后起之秀中最为杰出被人称为「四秀七英三公子」中的一秀——「紫衣鸾凤」丁韵妃。丁朝午怎么也想不到向来养尊处优的她会出现于此荒凉山地,所以适才并未注意认出。
算起来自己和她该算是堂兄妹,虽然自己少小离家从师「琴剑」庄清音习艺,丁朝午与她虽不熟悉,但总见过几次,除了刚才见自己打量她之际,瓢齿微露梨窝浅现嫣然一笑外,为何并未和自己打招呼?难道她此行有什么隐秘之事?
丁朝午暗自不解,回思适才丁韵妃对那艳绝人世的女子甚为恭敬,据自己所知,素来心高气傲的堂妹尚未曾对人如此过,其中还包括了她的父亲——江湖四尊之一,万人敬仰的丁家家主丁临川。
难道,难道刚才那女子竟是她的师傅?只有她的师傅才能够令她俯首贴命,恭敬顺从。因为她的师傅并非普通之人,而是几乎已属于武林神话少现于世的冰魄神妃。丁朝午不仅暗自骇异,他虽胆大妄为,面对存世几近千年的武林圣地——离恨天中的人物,还是心存忌惮的。
她们师徒联袂出现,莫非出现了什么惊人变故?但自己在江湖中并未听说什么呀!丁朝午望着竹舟远逝的方向,不禁摇头无语。夜色已深,秋风萧萧,寂静的夜里扩散着一种说不出的苍凉怅惘。
这是一栋完全用松木斑竹筑成的小小屋舍,在环绕的白杨之中临着一条清澈的溪流,房前屋后种植着密密的秋菊,虽在夜里仍可依稀看出那缤纷艳丽的各种色彩,一座三曲竹桥横过后面,越发增加了小屋的清幽高远。
黑暗里丁朝午越过三曲竹桥,无声无息地来到房舍之外,转身扶好了他日间救解的铁鹰帮大汉容虎,极为轻巧的叩了叩紧闭的门扉。
一个娇柔甜美的声音几乎在他的手刚刚收回时,软软地传了出来:「是谁?」丁朝午俊容含笑,低声道:「是我。」「噗哧」一声轻笑响起,说不清里边包含着多少兴奋欢愉,竹门「呀」然启开,一条悄生生的身影带着一盏银灯立在门边,朝丁朝午望了一下,有些惊讶的「噫」了一声:「小午,你这久没来,怎么才来还带了别人?他怎么啦?你又惹事了吧?」丁朝午默笑无言,扶着容虎进入屋里,银灯的荧荧光辉照映出掌灯人那张清丽绝伦的面庞,美得异乎寻常,黑亮秀发如瀑布般倾泻在她刀削似的香肩处,淡雅的装束突显着她的仪态万千。
室内,斑竹桌椅衬着壁上的几轴素梅图,小玉鼎内檀香袅袅,琵琶斜对着剑悬在桌旁,坐榻上铺设着金边锦垫,一座绢丝屏风半遮着它,看去真是一尘不染清幽脱俗。
掌灯人搁好手中灯回过脸来,那对美眸深邃难测仿如荡漾着香醇的仙酿。她轻轻盈盈走到丁朝午身边,看着他将容虎扶坐在斑竹椅上,浓密眼睫毛轻挑,伸出罗衣遮掩的纤长玉手,纤指虚点,皱皱巧俏秀挺的小鼻子道:「这人是谁?小午。」丁朝午抿嘴道:「他叫容虎,原执掌铁鹰帮刑堂,却与他帮主的妾姬私通,被北鹰震伤后,意图活擒他再罚以火焚之刑,为他拼死逃出。我看到他的候,他正被铁鹰帮追杀之人打得皮开肉绽,几乎气绝。我一时不忍伸手救下了他。」黛眉一撇,那美人儿低声道:「他晕过去了吧?」见丁朝午点头确认后始不满道:「他若真是那样的人,你根本就不该救他啊!」丁朝午在椅上坐下舒了口气,摇首道:「我看内中别有隐情,他内俯受创又加外伤,我救下他给他洗净伤口上了药,竟然连一个谢字都来不及说就晕死了过去。心姨,你快去取返魂丹来,他这一身内伤不轻,所以我未经你同意就把他带到这儿来啦!」水汪汪的大眼睛凝视着丁朝午,温柔道:「容虎的伤我会替他医治,小午,你一定也够累了,我沏杯茶给你先休息一下……」丁朝午淡淡笑着,故意调弄道:「我会休息好的,你放心,等会儿忘我定然卖力……」本以为她会像往常那样羞嗔不依,哪知却见她玉琢似的小鼻微微一皱,垂下那两排浓密而微微卷曲的睫毛,悒郁摇头道:「这种宁静温馨远离世俗的日子,不会过得太久了,小午,你也已到应该婚娶的年岁,何况我答应过姐姐要替你完成婚事的,这几年里你也在武林中浪荡了许久,定然遇上不少名门闺秀,他日你的妻子进门,我,我这个做阿姨的又算是什么呢?」丁朝午轻轻拉住那只柔滑而冰凉的细手,低沉道:「心姨,你明白小午对你的感情到底怎样。你虽是我娘亲妹,但却比我大不了几岁,这几年来我们的恩爱缠绵如何能说抛就抛你,你放心,小午不会负你的。此事总有办法解决,就算世俗之人无法容忍我们之间的关系,大不了我们将像现在这样躲到没人认识你我的地方去……」不可察觉的颤抖了一下,臻首抬起露出带泪笑颜,语声中不知包含了多少幸福和爱怜:「小午,我高兴听到你这几句话,真的,我心里很安慰……」说着,她又拭泪道:「小午,你歇一会,我去为你沏茶!」迅速转身转里面行去。
在这山郊野外虽没有更鼓报时,丁朝午从直觉知道此刻已经是三更天时分,不一会就将东方泛白晓阳初升。
他轻轻站了起来,身受重创的大汉此时忽然在椅子上转侧了一下,嘴里发出似有若无的呻吟,眼皮缓缓地翁动着,这令丁朝午不由想起这叫容虎的人白天那怒瞪着牛样大的一双环眼。
只觉眼帘沉重如有万斤,容虎努力撑开眼皮,眸子里映入了一张俊秀明朗英气逼人的面庞,似乎曾经见过,却似乎隔着现在很遥远了。
丁朝午站到他面前,朝他脸上看了看,笑道:「眼球上的红丝与晕翳已经退了,朋友那可真是一顿好打。」容虎浑身一激灵,猛的记起怎么回事,激动叫道:「是少侠救了我,请受容虎一拜。」急忙挣扎着起身,欲待拜服于地。
丁朝午用手按住他,阻止道:「路有不平,拔刀相助,乃我辈侠义中人份所当为,何足挂齿。」容虎喘了口气,感激道:「少侠救命之恩容虎今生已难以回报,只有来生结草颉环相报大恩了……」丁朝午入鬓双眉微皱,不解问道:「此话何意?」食指在鼻梁上揉揉,又道:
「莫非你还想回铁鹰帮吗?听说,你与你们帮主妾姬有染?」容虎忽猛然抬起头来,面孔扭曲地嘶声道:「有染?一年前他勾引强占了我的妻子,而我每天还得在他的淫笑邪威里苟存!我眼睁睁看着原是我的一切,而今拱手让于他人,我能做的却只是缄默吞声,自认是窝囊废,她如今已成为帮主的玩物妾姬了啊!」这位外表看去轩昂不凡的大汉此时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丁朝午拉过一张斑竹椅坐下,用手托着下颔,静静地让对面伤心之人尽情哭够。良久,容虎的哭声低沉下去,散发了心里的积郁后显然有些疲累了,返返魂丹虽然功效若神,可治一切内外伤,只是容虎所受震伤极为严重,从中可知铁鹰帮帮主,一代枭雄的北鹰确实名不虚传功力非凡,丁朝午暗忖自己较他亦当稍逊一筹。
丁朝午默送去一张浮黄丝绢,容虎接过擦泪,红着眼羞惭道:「失态之处让少侠见笑了,容虎实在不克自持!」丁朝午同意叹道:「多情自古最磨人!任是如何英雄,亦难逃情之一字的束缚。容大哥真性真情,正是豪士本色,有何可笑之处!」容虎闻言大是感激,使劲用丝绢擦着眼,丁朝午又道:「你们那位帮主,一共有多少妾侍?」容虎脱口怒声道:「十七房。」丁朝午闻言暗叹一声,忖道:「北鹰一世枭雄,却也是寡人有疾哪!我和心姨何尝不是如此,只能偷偷摸摸的瞒着各自亲友相好,唉,我那位姨夫,他……」容虎忽然瞪着那双牛眼,赧然道:「相谈至今容虎尚未请教恩人姓名,真是失礼,少侠请恕我心神烦乱,莫要见怪!」丁朝午微微摇头道:「这有什么好见怪的!小弟丁朝午。」容虎惊声道:「丁朝午?怜花公子丁朝午?」见对方肯定的微笑着,容虎不禁犹豫着,似想说什么却又不便出口的样子。
丁朝午奇道:「容兄怎么啦?」容虎迟疑了一会,终于小心道:「听说有一位容兰昭容姑娘,以前和少侠颇为相熟,不知是否确有此事?」丁朝午蓦然有些失落,颔首道:「我和玉面罗刹容姑娘确曾有过一段交情,只是此事早烟消云散,容姑娘而今已嫁入东庄「环碧山庄」成为宫家儿媳了。容兄为何再提及此事?容……容……莫非容兄和兰昭小姐……」容虎正色应道:「我们是亲兄妹!所以适才我不揣冒昧问及少侠隐私。」丁朝午突然面对昔日恋人的兄长,不仅有些手足无措,却也不仅有些时光移换物是人非的沧桑感,一时无言以对。
容虎见他突然沉默不言,似陷入了不可遏止的回忆中了,忙唤道:「少侠……」丁朝午一惊,阻止道:「容兄切莫再唤少侠,你既是兰昭的大哥,也就是我丁朝午的大哥,我们还是兄弟相称吧。只是小弟和令妹关系已不比以往,大哥勿怪小弟冒昧是幸!」容虎忙道:「此是何话,我还怕我高攀不上大名鼎鼎的武林三公子呢!那我就托个大了,丁兄弟!只怪小妹自己心意不坚,唉,若是我有你这样一个妹夫,那该是多好?」丁朝午目视窗外一片黑茫,黯然摇首道:「是小弟不好,沾花惹草处处留情,难怪兰昭要一怒远去嫁于他人啦!唉,我们到底是没有缘分哪!」容虎宽慰道:「正如兄弟适才所说,自古多情最磨人!」见丁朝午情绪颇为消沉,知道他对妹子兰昭尚未能彻底忘情,换个话题道:「兄弟,此是何处?」丁朝午回过头来,朝那人儿一直悄然静待的内室瞥了一眼,嘘口气道:「之是小弟一友人所居之处,大哥受伤之处离此不远,所以小弟就将你带来此处了。
这人是我挚友,精通医术,刚才大哥之伤就是她料理的。」容虎闻言忙起身道:「兄弟怎不早说?快,快领我去拜会他,以表为胸心中谢意!」丁朝午笑道:「大哥毋庸如此多礼,她不懂武功,劳累半夜,此刻怕早已睡下了。」容虎无奈道:「既如此,那为兄只有失礼啦!」丁朝午站起身,过来扶住容虎肩头,道:「天色已不早,大哥有伤在身,这就休息了吧!」丁朝午安顿好容虎睡下,见他一倒在床上就呼呼的睡了过去,不禁微觉奇怪,旋思及他毕竟有伤在身,比不得常人,也微多虑。
此刻自己也颇感困顿,于是转身走进那间内室,见心姨裸身侧卧室中那张唯一的宽大的床上,似乎睡得很熟,不由暗自失望,心姨在这里等待自己等了好多天,两人多时微曾欢爱,还以为她一定焦急地静待自己快快进来,和她颠鸾倒凤共赴巫山阳台呢,哪知她倒已睡了过去。
看来适才和容虎的胡言竟说对了,她还真累了。此刻情势又不能强把她弄醒,陪自己兴云布雨一番,看来今晚只能无女独眠了。
他们两人都有裸身睡觉的习惯,无奈下也不多想,脱去全身衣服无声无息轻巧地跨上床去,静卧在美人身侧正欲睡去。突然间,丁朝午闻到一股熟悉的浓郁香味,紧接着热气袭来,头颈之间已被一双柔若无骨的玉臂环住,接着丰满火热的胴体从旁挨来,一个香吻已经紧紧地堵住了他的嘴,同时钻入一条柔嫩滑溜的香舌在他口中搅动。丁朝午已意识到是怎么回事,原来心姨毕竟微曾真个睡了过去,她还一直在等着自己。
当下只觉心姨整个人贴在他身上,胸前两个白晰高挺的雪白乳球用力地压在他的胸前不停厮磨旋动,下身也不住地向自己紧挨挑逗,模样香艳之极。
丁朝午当下毫不客气,口中吸吮心姨渡来滑嫩的丁香软舌,一边打着舌战,一边双手自然而然搭上她柔细的腰肢,触手处嫩滑润暖,有若凝脂,似乎岁月不曾留下丝毫痕迹。
心姨一手环在丁朝午颈项之间,一手渐渐由他胸膛顺势滑落,春葱无瑕的柔滑玉指,由轻抚渐变紧贴,仿佛还带着些微颤抖,些许激动,手心汗珠泌出,慢慢探向他胯下禁地,在丁朝午皙白肌肤上,划过一条玉掌抚过的汗痕,五指徐张,握住了他怒然耸立的肉棒,轻轻来回套弄起来。而那被女人握在手中的肉棒受此刺激,青筋暴起,一阵急跳,上下抖动,怒气腾腾的肿胀着,昂首向天直挺起来。
一阵热吻之后,好一会儿,两人才四唇分离,喘息不止,丁朝午只见她火热眼神里带着炽烈的欲望,紧紧地盯视着自己。丰满的酥胸,雪滑的玉乳,随着呼吸喘息而起伏上下,挨在他胸前,微湿的红唇艳光流转,既润且滑,尤其是她双唇微张,半开半闭地吐气,那如麝如兰阵阵幽香热气直往丁朝午脸上飘,更是令他欲情勃增,不可遏抑。
蓦地,丁朝午强有力的左臂钢箍似的紧紧锁住她柔细柳腰,用力地拉往自己身上。而她则顺势往前猛挨,丰满柔嫩的身子像条八爪鱼似地紧缠着年轻俊美的甥儿,口中娇喘吁吁道:「小……小午……爱……爱我……」丁朝午此时体内的欲火也已涨到极点,下身肉棒硬热肿胀,当下左手紧抱心姨柔软腰肢,让她紧紧地贴紧自己,右手则伸向那后翘高挺的丰臀,熟练地在她修长左腿根部用力一提。
只听她「啊」的一声,玉腿猛地被抬高,露出了汨汨而流的溽湿小穴,红滟滟地闪着水光,仿佛沾满了油,手指轻轻一碰就会滑开似的。仔细一看,她的阴部密密的长着层层柔毛,部份微微隆起,一条乳白水线自两片鲜嫩肉唇沿着白晰如玉的大腿腿肉流下,两片粉红淡褐的肉唇还不时或缩或张,吞吐着热气。
此刻他这个绝艳美丽的心姨已美眸含羞紧闭,丽靥娇羞,桃腮晕红如火,涨成紫红的粗长肉棒送进那微微分开的雪白玉腿间,那浑圆硕大的滚烫龟头在她娇软滑嫩的肉穴上来回轻划着,不经意间向前一挤,猛力地插了进去。千娇百媚火热烫人的肉唇立即紧紧箍夹住肉棒根部,它的每一寸都被娇软嫩滑的阴唇和火热湿濡的粘膜嫩肉紧紧地缠夹紧箍在那依然幽暗深遽的娇小肉穴内。
心姨柳眉微皱,贝齿轻咬,娇靥晕红,桃腮羞红似火,在那根粗大肉棒逐渐深入雪白无瑕美丽玉体的过程中,一阵令人头晕目眩的强烈快感刺激涌生,清雅丽人急促地娇喘呻吟,娇啼婉转。
丁朝午边听着淫声浪语,边享受着那娇媚的美艳胴体,整个人兴奋之极。只觉体内欲焰蒸腾翻滚,一股脑儿地往胀热难受的肉棒集中。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双掌分按两条玉腿,令她两腿大张几乎横成了一字,将阴部毫无遮掩地整个暴露了出来,纤毫可见。
丁朝午触手所及,但觉心姨肤如凝脂,柔嫩而富于弹性;两腿之间的方寸之地墨林稀疏,隐隐透着红光,含着肉棒的秘穴若有若无地吸吐张阖,异香扑鼻,涟涟涌出的蜜汁更是沾满了毛发,润湿了她雪白肌肤,显得光泽滑润。
他淫笑着俯身在她耳边,轻舔着晶莹玉润的可爱耳垂,道:「心姨,小午不在你身边,姨夫又不大理睬你,你可空虚了多日了吧?今晚就让小午好好安慰你一番,不让你死去活来我决不罢休嘿嘿!」她素来清雅如仙,虽与甥儿热恋已久,此番听及他的调笑之辞,依旧娇羞万般,丽色晕红如火,紧闭美眸不敢睁开。
在一阵静默中,她发现他在自己的身体内抽动起来,肉棒一进一出之间,两片肉棱,时张时缩有如两片肉刷,每一次插入,肉棒便受软壁刮磨,在棒身上涂了满满的汁液,抽出之后,油亮精壮,更显威武。
雄躯在美丽胴体上耸动着,肉棒在那异常紧窄娇小的幽深阴道内抽插,而佳人则在他身下娇羞地蠕动着雪白如玉的胴体,欲拒还迎,鲜红娇艳的樱桃小嘴微张着,娇啼轻哼、嘤嘤娇喘。突然他俯身含住充血硬挺勃起的嫣红乳头,舌头轻轻卷住柔嫩乳头一阵狂吮,一只手握住另一只颤巍巍娇挺柔软的雪白椒乳揉搓起来。
在丁朝午的奸淫蹂躏中,她情难自禁地蠕动,娇喘回应着,一双娇滑秀长的玉腿时而轻举、时而平放,盘在他腰后,随着肉棒的每一下插入抽出而迎合地紧夹轻抬。
艳比花娇的美丽秀靥丽色娇晕如火,樱唇微张,娇啼婉转、呻吟狂喘着,一双柔软雪白的如藕玉臂紧紧抱住男人宽阔的双肩,如葱般秀美可爱的如玉小手紧紧地抠进肌肉里,奋力承受丁朝午的雨露滋润。
那火棒也似的肉棍在蜜穴进进出出,滚滚热气自下身中传来,扩及全身,在她雪白耀眼的美艳胴体上抹了层层红霞,身子不由自主地颤动,胸前高挺坚实的乳房,波涛般的起伏跳动,幻出了柔美汹涌的乳波,身上沁出香汗点点如雨,混杂在中人欲醉、撩人心魂的爱液微薰,如泣如诉的娇吟床声中。
男狂女媚,啪啪一连串急促的肉击声喘息声呻吟声,两人身子幌动的更加厉害,香汗飞溅,异香弥漫,充斥了整个房间。
不知过了多久,她只觉那根完全充实胀满着紧窄秘洞的巨大肉棒,越插竟然越深入阴道肉壁内,一阵狂猛耸动之后,她发觉下身越来越湿润、濡滑,随着越来越狂野深入抽插,肉棒狂野地分开柔柔紧闭娇嫩无比的阴唇,硕大浑圆的滚烫龟头粗暴地挤进娇小紧窄的阴道口,分开阴道膣壁内的粘膜嫩肉,深深地刺入那火热幽暗的狭小阴道内,竟然刺入了那含羞绽放的娇嫩花蕊,龟头顶端的马眼刚好抵触在上面。
一阵令人魂飞魄散的揉动,她经不住那强烈的刺激,一阵急促的娇啼狂喘。
柔若无骨、纤滑娇软的全身冰肌玉骨更是一阵阵情难自禁的痉挛、抽搐,下身阴道膣壁中的粘膜嫩肉更是死死地缠绕在那深深插入的粗大阳具上,一阵不能自制火热地收缩、紧夹。
肉正最狂野地冲刺、抽插着一阵阵痉挛收缩的阴道,龟头次次随着猛烈插入的阳具的惯性冲入了紧小的子宫口不一会儿,那羞红如火的丽靥瞬时变得苍白如雪,娇啼狂喘的樱桃小嘴发出一声声令人血脉贲张、如痴如醉的急促哀婉的娇啼。
「哎」随着一声凄艳哀婉的销魂娇啼,窄小的子宫口紧紧箍夹住滚烫硕大的浑圆龟头,芳心立是一片晕眩,思维一阵空白,鲜红诱人的柔嫩樱唇一声娇媚婉转的轻啼,终于爬上了男欢女爱的极乐巅峰。
丁朝午那被紧紧夹住的肉棒也一阵剧颤,顿时将一股又多又浓的滚烫阳精直射入母亲妹子的子宫深处,令她更是被射地极力挺起雪白平滑的柔软小腹,与肉棒紧紧楔合着,全身心都陷入了一阵剧烈无比欲仙欲死的交媾高潮之中。
丁朝午射精后肉棒没有立即萎缩,他抽出大半而仍让龟头仍紧胀着那高潮后仍然紧窄的娇小肉洞,望着身下正娇喘细细香汗淋漓的绝色丽靥和她一丝不挂滑如凝脂的雪白娇嫩的赤裸玉体,不禁暗笑一声,忖道:
「姨夫董则霸一世枭雄,机心深沉,不顾良莠招揽各路人手,其中颇多杀人如麻的黑道魔头和奸邪阴诡的邪道中人,已令武林正派警惕在心,密切关注,叔父丁临川更是看他不惯。现下武林中实力强横更是潜势隐然的董家堡已染在东庄西堡南会北帮中位于坐二望一的地位,他却依然并不满足,其妄想挤身于京都天师府,珙崃山落魂谷,江南丁家和贵州天苗岭等当世四大豪门的野心,更是路人皆知。他表面上整天运筹帷幄,周旋于各色武林豪客中,但我却知道他自知武功比之于四大豪门的宗主天下四尊来尚有不如,每在暗中苦练董家的绝世刀法『红尘斩』!」见身下娇娃依旧星眸半睁半闭,桃腮上娇羞的晕红显示她仍然沉醉在极烈交媾高潮后的余韵中,丁朝午低头在轻声在她晶莹柔嫩的耳垂边说道:「心姨,你真美,真可说得上是国色天香倾人倾国!依小午看,纵是昔年艳盖武林的「三艳双飞」亦不如你哪!」「我许怡心哪里比的了她们啊,你莫要说慌逗我开心哪!啊!」许怡心软语道,秀靥又泛起一片晕红,芳心颇为受用,口中却娇嗔着,未说完却一声哀婉的娇啼,她感到他粗大肉棒猛地又插入她体内,并迅速向那她结婚二十年育有一子,但却依旧娇小紧窄的肉洞深处滑入,再次将她幽深火热的滑软阴道填得满满荡荡。
丁朝午轻喘口气,不同意道:「那不见得,我娘就是双飞之一的『万妙仙姑』许飞红,你是她亲妹妹,那会差到那里,只是你刚出江湖未及一月,便遇上董则霸并嫁给了,从此在董家堡相夫教子,是以并不算是江湖中人,若非如此,昔年的武林中最美的女子便该是『三艳双飞一怡心』啦!只是我至今仍不明白,当初你为何那么快的便嫁给了她?」说完,一只手揽住她纤滑娇软的盈盈细腰,一只手揽住香肩,把娇软无力的赤裸上身拉了起来,把她像一只温驯柔弱的小羊羔一样拉进自己怀里。
刚被插得肿痛不已的肉洞现下又被粗硕肉棒挺入,令许怡心颇为难受,但那令人魂酥骨散的充实紧胀感却又使得她未褪的艳色丽靥上又升起一抹醉人的嫣红,一幅分不清道不明是痛苦是愉悦的娇羞样儿,纤滑修长的玉腿却情不自禁地随着他粗巨肉棒在肉洞内的深入而举了起来。
许怡心被胀得她银牙暗啼,柳眉轻皱道:「此事你没问过你娘吗?她知道的应该比我更清楚!」丁朝午听她语气中颇有怨恚之意,不解道:「难道此事和我娘有关系?我过她的,她却没有告诉我。」许怡心臻首轻摇,叹道:「往事不提也罢,反正一切都已无可挽回,免得伤了姐妹和气。」见丁朝午闻言露出惶惑的神气,心下一软,美眸闪烁,旋道:「自从我嫁给董则霸,他便极少和我同床,生下浩儿后更是难得入我房内,只顾自己在外花天酒地寻花问柳,仿佛我是个蛇蝎猛兽,又或是个不祥之人一样。你想我十 七岁就嫁给了他,这多年来不死不活的,外表上却要装做若无其事,我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啊!」说及此处,不由伤心地啜泣起来。
丁朝午不由地慌了手脚,对这俏佳人他可是疼惜万分,哪忍见她哭泣,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旋即想到眼下之计维有设法转移她注意力,使她忘却不快往事,当下双手用力,腰杆一挺,一手抱住许怡心浑圆雪白的柔软玉臀,一手搂住她纤滑娇软的如织细腰,从床上站了起来。
「哎」许怡心一声娇媚婉转的哀啼,随着他腰杆的动作,只决自己阴道膣腔内的粗壮肉棒猛地又往紧小阴道深处一挺,而这令人落魂失魄的一下深顶,立时让她娇躯酸软,上身胴体摇摇欲坠,本能地用一双如藕般雪白玉臂紧紧地抱住这个正跟她紧密「交合」在一起的男人。
她体会到他的苦心,泪眸泛笑,软语道:「你自小就很黏我,长大后一点微变,我就更感亲切了,觉得这个世上除了你娘就只有你是真心对我好,你娘是个女子,而你虽是我外甥,但不管怎样总是个男人,可以给我我所需要的,也只有你能明白我最需要什么!所以确切地说来,是我一直在勾引你,以致让你做下此世俗所不容的乱伦之事,我其实是个淫荡无比的女人。」眸中珠泪又滚落下来,点点滴落尘埃。
丁朝午急声辩解道:「不,不是这样的,心姨,你素来贞洁自守,以前何曾有什么淫荡之行了。我们的相爱虽与礼不容,却是最真诚的,你的婚姻既不是你自愿的,那么你也就决不会爱你的丈夫,所以你的心仍是一片空白,仍然在期待着一份真诚的爱情,一个生命中真正的男人。」语声恳切的道:「而我,就是那个人!」许怡心紧闭美眸,喃喃道:「是的,你就是我生命中一直在期待的男人,因为,只有你,你才最明白我。我真恨不能立时死了,剥开我的心胸,好让你看到,我许怡心的心上刻着的只有「丁朝午」三字。可恶的伦理礼节全都滚开吧,小午,让我们永远的相爱着热恋着吧!我是你的女人!你的!你一个人的!」丁朝午听着这泊心沥血般的表白,心情荡漾,对这佳人感激无比,就算是为她立时死了,也有所甘愿。现在他唯一报答她的方法便是在她娇躯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让她尝做女人的真正乐趣。他抱住这温婉柔顺千娇百媚,这多年来的受尽空虚箭熬的女子那凝滑如脂的雪白玉体走下床来,在房中走动起来,每走一步,肉棒就往她那紧窄阴道深处一挺一送。
许怡心一声声不由自主地娇啼轻哼,把情动无限的美丽螓首埋在他肩上,一对饱满的娇挺椒乳紧紧贴在他胸前,雪白玉润纤滑修长的优美玉腿紧紧盘在他身后,死死夹住他的腰,否则一松她就会掉下来。
丁朝午抱着心爱的恋人,用火烫粗大的肉棒在她体内进进出出不断抽送,许怡心虽染刚才对丁朝午宣泄了这多年来一直抑郁的心事,彻底放开了自己,但当被他抱着转到床边时,半掩半合的动人美眸猛地看见刚才自己和姐姐的儿子洁白床单上激烈交媾流下的那一片片狼藉秽物,还是觉得秀赧不甚。
同时还发觉有一股股温热滑腻的粘稠爱液正从她自已下身与他肉棒紧紧交合的玉缝处流泄出来,顺着她光洁娇滑的雪臀玉股流下去,流到臀部最下面时,已变得一片冰凉,不禁令她花靥娇晕,桃腮羞红一片。
肉棒在紧窄阴道中不断地抽插顶动着,许怡心美眸含春,芳心羞喜交集地娇啼婉转着,应和着他的每一下奸淫抽插,房间内呻吟娇喘声撩人阵阵,旖旎春色弥漫了整间内室。
当又一波高潮来临时,许怡心一阵急促地娇啼狂喘,「啊」一声哀婉撩人的娇啼从春色无边的室内传出,她雪白晶莹的娇软玉体猛地紧紧缠着丁朝午的身体,一阵令人窒息般的痉挛哆嗦,樱口一张,银牙死命地咬在他肩头的肌肉。
梅开二度后香汗淋漓娇喘吁吁,许怡心再次被甥儿抽插得欲仙欲死,只见两人下身紧紧交合在一起的媾合处淫精爱液斑斑,狼藉秽液颇为不堪。
丁朝午抱着交欢高潮后娇软无力的玉润胴体休息了一会儿,缓缓放下地来,但他那支粗长肉棒还是紧插在许怡心体内深处。慢慢从男欢女爱的高潮巅峰滑落下来的许怡心用一双雪白可爱的纤纤玉手象征性地去推他的身体,羞道:「够了,小午,今天心姨已经够了,你出来吧!」见丁朝午摇摇头并没有应声做出抽出的动作,她只好自己往后一退,想让仍插在阴道中的肉棒褪出来。可是,她退一步,丁朝午邪笑着也跟进一步,始终让一大截肉棒仍留在那美妙温热的体内。她一退再退,而他也用那根巨硕粗壮的肉棒一直将那一丝不挂的玉体顶到了梳妆桌边不能动弹为止。
许怡心知道丁朝午要和自己玩新的交欢方式,只是不知他到底要怎样做,同时由于下身仍插着肉棒,加上在后退之中,那巨大肉棒的进进出出,纤美雪滑的修长玉腿更是酸软无力,几乎站立不住,摇摇欲坠之际,俏美雪白圆臀顺势坐到了梳妆桌上。
此时丁朝午迅速用一只手握住她一只美丽娇挺的雪白椒乳,用两根手指夹住那粒嫣红玉润娇小可爱的美丽乳头一阵揉、搓,「嗯」一声迷乱羞涩地娇哼,许怡心芳心不由又有点酥痒。他还一低头,就势吻住她一只柔软晶莹的透明般耳垂,舌头又舔又吮,许怡心呼吸又不由得急促起来。
丁朝午一只手紧紧搂住婷婷玉立娇软纤滑的如织细腰,一只手抚弄着嫣红乳头,不一刻那一对嫣红乳头又充血勃起,在美丽雪白的娇软玉乳顶端娇傲地硬挺起来。他缓缓地一扳许怡心娇柔香肩,将她娇软无力的裸体按倒在桌上,他一手搂起纤美玉腿,肉棒往她下身一挺,又已破关而入,深深进入许怡心那美丽迷人的体内。
天色已亮,无边暗色褪去,山区现出一片与晚夜里完全迥异的景色。
容虎早早就已起身,察看自己昨日那一身惨重的内外创伤,经一晚功夫已竟经好的七七八八,暗叹那返魂丹果是灵效若神,不禁对丁朝午更是感激在心。此际,他在屋中未见丁朝午和他所说的友人,暗思他们或者尚未醒来,便独自来到屋外。
这处屋舍处于一座高山环绕中,这山高高插入天际雄峻险极,半腰处十二道匹练似的飞瀑挂落,山腰之上云雾迷漫;而在若隐若现的半山中有一块突出的山崖,满挂绿翠之色,刚在飞瀑上面。
一片缤纷灿烂的野菊在秋风里展着笑靥,风姿嫣然,宛然丽质天生;在这片成簇的野菊这边,一潭小石池宛似明镜,全是白石为底,白石为缘,而靠着的山壁间清泉长流,水珠溅玉。
石池之旁巨大的似若墙壁的一块山石横起,这座以天然松木筑成的小巧的小屋便依在石壁之侧,屋外围以雅致的朱红色栏杆。
越过石壁是一片翠绿色的凌空山崖,从容虎坐着的位置之处看去,正好可见那山崖边缘生长着一株枫叶,满天枫叶红得似火,周围远近层叠的奇峰秀峦,云雾飘浮,气韵若仙。
屋前是一个小小山洼里,里面一条像是人工所筑而实是天然生成的白石小道,奇妙的蜿蜒而至,似一条盘绕着这处山屋的困倦蟒蛇。
或枯或青的无数树林夹着这条山道,薄薄氲氤在林木间浮沉,群山环抱着极目所致的天地,流瀑汇成的澄澈山泉铮淙而下,令人有一种悠然出尘的雅致闲意。
容虎昨晚来此之时已然昏昏迷迷,不知外间一切事物,此刻咋然见到这清晨中的山居奇景,不禁暗叹丁兄弟竟可选得此绝佳之居,每日里在这满怀清新的山崖之上,朝迎旭日东升,暮赏玉蟾含颦,濯心抒意于冷泉云絮,傲啸在群山拥抱之中——怜花公子果是文士雅人,难怪当日令妹妹兰昭死心塌地的爱着他。
容虎正自在叹赏之际,忽见那山洼中的白石道上缓缓地行来两条人影。容虎不由警觉起来,眺目远视。前面是一个看去十分憔悴的老人,面色蜡黄,斑白乱发衬着满脸皱纹,一身灰布衣裤已经千创百绽,他好像有病在身,一路行来气喘吁吁地,两条浓黑的倒搭眉毛在不停的抖索。
容虎待他们行至身前不远处,霍然起身,喝道:「两位何人,竟会来到此偏僻之处?」老人用那双黯淡失神的眸子瞅着容虎半晌,语音暗哑道:「老夫冷冉祈,为远避仇家一路翻山涉水,来至此处身心俱疲,忽见这里有一房舍,想至此暂作休憩,冒失之处,尚请阁下恕过!」容虎听对方语气谦恭有礼,想及自己与对方同病相怜,感同身受下戒心大放,见老人说话间唇角抽搐着,关心道:「老人家可是有病在身?」老人神色黯然,低沉道:「以前曾为仇家所伤,再加上这几日惊惶劳顿,又咯了几口血,是以目前虚弱之极,只盼阁下大发善心,容老夫祖孙女暂借尊宅一憩。」容虎之前见他身后还有一人,只是紧贴着老人,一时未能看清颜面如何,闻老人之言才知却是一位女子,且是其孙女。他转首打量那女子,他的背后忽然又闪出来一条窈窕的身影。
只见她身材高挑,瓜子脸柳叶眉,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配着一张蜜汁般的小樱桃嘴,身着素雅一件本是素雅而今却显得有些儿脏腻的水湖色长裙,看样子不过二十岁还不到。
她俏生生地立在老人身后,脸上满是惶恐的表情,见到容虎灼灼的目光,面颊飞起两朵红云,怯怯地垂下头,两只柔嫩小手管自揉个不停,一副可怜兮兮的惹人样儿。
容虎收回目光,略一沉吟道:「那老人家还是江湖中人了?」老人冷冉祈稍做犹豫,坦然道:「老夫本乃豫中振威镖局的的镖师,因年老衰,日前为总镖头「日月仙人掌」卢仲明所辞退,无奈下只得携随老夫长大的孙女儿返回祖居,不想途中偶染风寒,却又遇上以前护镖时结怨的仇家,被其所伤,一路奔逃此。」容虎义行于色道:「老人家仇家是谁,竟趁火打劫落井下石?还有那卢仲明也真不够义气,江湖中竟有如此之人!」冷冉祈面有难色,嘴皮动了动却未曾出言,容虎笑了笑,知道江湖中人各有隐私,一般不愿透露外人。
冷冉祈歉然道:「不是老夫信不过阁下故意隐瞒不说,实在那仇家本身武功高强而,且身后靠山来历太大,所以……」容虎自己已一身烦恼,哪有心情再管他人闲事,只是一时顺口问问而已,闻言打断道:「在下容虎,甚为同情老人家遭遇,只是在下亦是在此借居之人,此屋另有主人,在下须得问过他才能决定是否可答应老人家要求!」冷冉祈满脸感激之色,抱拳道:「阁下仁慈善良,老夫心中实在铭感,只待老夫这身病痛稍为有个起色,便立即上路,绝不拖连各位,尚烦请阁下代为向屋主恳请几句。」容虎正待转身回屋,却见丁朝午已然飘然走了出来,颔首笑道:「容大哥无须忧郁,我等行侠之辈对落难之人自当施以援手!」转首向冷冉祈祖孙道:「老人家毋庸客气,里屋请,右厢房便留待老人家与这位姑娘居住,两位有何需要,请随时招呼在下,大家都是江湖中人,谁都有个三灾两难,也应当彼此照顾。」冷冉祈一连作了两个揖,连声道谢,在那女子扶持下进入屋中。
丁朝午对着容虎笑笑,道:「容大哥,看你气色红润,一大清早就跑到屋外闲坐,敢莫是伤势已然大好了?」容虎一边与丁朝午并肩跟在两位不速之客的身后,一边呵呵笑道:「一切俱是拜兄弟所赐!」丁朝午似是忽然想起什么般,道:「容大哥,我那位朋友怕见陌生人,现下已然远去。他脾气古怪,失礼之处大哥看在小弟面上切末怪罪!」容虎汗颜道:「都是我的忽然到来,打扰了贵友的清居生活,该当道歉的实在是为兄才是。」两人说话间已走进屋内,这是一间淳朴带着松木香的客堂,几张松木椅就着它原来的生长形状雕制而成,式样古雅奇特,上面铺设着软软的丝苇垫子;墙上斜斜挂着一面古筝,一座斑斓的黄褐色松皮木座上,燃着一个小巧的白玉香炉,袅袅烟雾正淡淡飘渺空中,檀香味进入鼻中,清净得似涤尽五脏六腑。
丁朝午回头道:「容大哥,可觉肚饿?且请稍待,待小弟去取来早餐,你我饱餐一顿。」容虎不好意思道:「兄弟不提,我也不好意思说,我可是实在快饿扁啦!」丁朝午连道罪过,也不多言,转身走进内室,出来时手中已多了几只鸭子,鸭头软绵绵地垂在一侧,显是死物。
容虎拍拍肚皮,大喜道:「竟有这般美味,肚子啊肚子啊,进遭你口有福啦!」他迫不及待的帮着忍竣不已的丁朝午生起一个小泥炉,一面大口吞着唾液地忙着烧水去毛。
两人人忙了一阵,鸭肉的香味已经从架在炉火铁叉上的鸭身散发了出来。
容虎用力吸口气,宛似呻吟般道:「啊,香极美极,现在我可以一口气吃下两只。」丁朝午在一旁转动着叉子,笑道:「容大哥昨日里受尽折磨,现下有了好胃口,表明伤势已离痊愈不远。」容虎哈哈大笑道:「正是。只是馋相难忍,倒让兄弟见笑了。」丁朝午又朝已是焦黄的鸭身上抹了点佐料,菀而道:「你我兄弟何必拘泥,大哥只管放怀大吃。」容虎伸手先撕下一只油淋淋的鸭腿,大啃一口,咿咿唔唔地赞道:「啊,好吃极了!唔……真过瘾!」正在这当儿,右厢房门一开,那位惹人怜爱不已的女孩子畏畏缩缩地走了出来。她不自觉地皱着鼻子吸了一下,望望丁朝午,又看看大嚼鸭肉的容虎,嘴唇蠕动几次,仿佛有话要说。
容虎一舐嘴唇,抢先道:「姑娘,有话请说。」她嗫嚅一会,怯声道:「我……我爷爷,他有点不舒服,喘得厉害,我,我想,能不能向两位要点热汤给他老人家?」丁朝午拿过木座上的一把小瓷壶递了过去,温言道:「拿去吧,这是刚煮开的水。」女孩子羞怯地伸手接过,在那一刹却迅速而不易察觉地瞥了丁朝午一眼,显得那么深远古怪而又刁辣,全无一丁点方才的神韵,丁朝午一瞟之下感到微微怔愕,待他再想去扑捉这瞬息的眼色,那少女已低声谢过转身回去了。
容虎见丁朝午看着这容光明媚的少女,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想冀他的外号「怜花公子」,不觉暗笑,突地叫了那少女一声,放下手里鸭腿,咋咋嘴唇道:
「请等一下,姑娘,尚未请教芳名?」女孩子怔了一下,竟畏缩地垂下臻首,轻声道:「我……我叫冷筱霜……」容虎含笑看了一眼正自凝神的丁朝午,点头晃脑道:「不错,这名字蛮美。」一阵剧烈呛咳声从自右厢房传来,那少女慌忙拿着瓷壶向两人点点头行了进去,容虎望着她的背影,低低道:「这位姑娘很淳厚,又孝顺。」丁朝午将烤熟的鸭子放入一旁瓷盘,插上另两只,只顾往上涂抹佐料,闷声不言。
容虎又咬下一块鸭肉,纳罕道:「我说兄弟,你怎么了,一言不发?要知你可是号称「怜花公子」,对女子你可比我这大老粗在行多了。」丁朝午淡淡一笑,仍未答言。容虎忽然见到他眼中有示意警觉之色,心中一惊,暗思莫非那爷孙两路道不对。要知道丁朝午在江湖上大名鼎鼎,不知闯过多少刀山火海龙潭虎穴,江湖经验丰富已极,他有所察觉则定无谬误。当下也就沉默着没有讲话。
于是,在沉默里烤鸭的香味又传了出来,不一会几只野鸭全都已经烤熟,显得焦黄油脆无比,极是诱人。
再递给容虎一只,自己留下一只,丁朝午朝容虎眨眨眼,另用盘子盛了一只端向右厢房。他尔雅地敲敲门,片刻间杉木门拉开,那自称冷筱霜女子的脸儿带着三分惶惑露了出来。
丁朝午淡淡闲闲地一笑道:「这只烤鸭给姑娘与令祖用膳。」冷筱霜怔了怔,随即羞涩道:「这……这怎么好意思?太麻烦少侠了。」丁朝午将盘子递过,嘴角噙着一丝笑意道:「萍水相逢即是有缘,姑娘毋须多加客气!」说完他就转身向后行去,冷筱霜忽低低叫他一声,丁朝午半侧过身,静静地道:「不知姑娘有何吩咐?」冷筱霜悄脸一红,语声如丝道:「还……还未请教少侠高姓大名?」丁朝午习惯地用手揉揉面颊道:「在下丁朝午,草莽野民,江湖浪客。」「哦——」冷筱霜拉长了声调,对这名动武林不知被多少深闺少女暗自倾慕的风流名字无动于衷,显是没有听说过,但旋即娇艳笑道:「原来是丁少侠!」丁朝午微拂衣袖,道声不敢,回转身来走向座椅,容虎已将一只烤鸭吃得差不多了,而室外阳光上升一大段,已然将近正午了。
丁朝午轻轻舒展一下筋骨,匆匆吃了点东西,望着容虎道:「容大哥,别怪小弟多嘴,昨日你未将大嫂之事讲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告诉小弟,或者我可帮的上忙?」容虎忽然面孔上有着深刻的气恼仇恨,推心置腹道:「我容虎出道闯荡江湖多年,十年前遇上北鹰,为其诡言所欺,认为他是一个血性豪士,智高艺绝,所以和他一起创建铁鹰帮,立志于行侠江湖,除暴安良。当年,铁鹰帮哪像如今赫然是四大豪门外的鼎盛帮会之一,只是籍籍无名,我等苦心经营,渐渐有了些名气,不料帮中宗旨却也渐变,强取豪夺不分道义,烧杀奸掠无所不为,俨然成为一个黑道帮派,大哥我心生不满,却又无力改变,正思携带家眷远走高飞,不料一年前你大嫂那贱人竟为北鹰那背信弃义的家伙所勾引,两人私通成奸。为兄自然怒不可遏,当下找到北鹰理论,不想却为他三招两式间就制住。但他却也没有杀了我,且仍让我当着帮中刑堂之职,只是不知以何诡异指力封住我大部分功力,使为兄这一年来受尽折磨,他还指使亲信手下时时羞辱于我,尤其可恶的是他——」语及此处,更透出一种刻骨的仇恨羞恼,哽咽道:「他竟然当着我的面和那淫妇欢爱,真是禽兽不如。若非我功力被封大半,当时我就要跟他们拼了!」丁朝午点点头,插口道:「那是一种封元截脉的功夫,阴损歹毒,极为难解,纵然解开也会留下众多后遗症,武林中会者不多,只几位顶尖高人才会,想不到北鹰亦竟然擅长此技!」容虎不解深思道:「他身手当年和我差不了多少,比我纵强也只有限,这几年却不知从何处学到一身诡异奇功,渐渐竟使铁鹰帮跃身为「东庄西堡,南会北帮」之一。」吁了口气,努力平静心情,又续道:「这一年来我始终想方设法意欲要逃脱出去,找到身为东庄媳妇的妹子,让她求宫家出面主持公道。只是北鹰对我防范甚严,难得机会。前几日帮中忽有一神秘客人到来,素来桀骜不逊的北鹰对他竟然极为恭谨奉承,甚至可说是一言一行都极为小心谨慎,惟恐得罪于他。我乘帮中为其忙乱之几,觑空逃了出来,哪知随即就被北鹰发觉,他恐在客人面前失态,只遥空对我施了一掌,即派手下追击于我。否则我恐等不到遇上兄弟就已然被他们擒了回去!」丁朝午面色凝重道:「他只是凌空一掌就已将大哥内俯重创?」容虎赧然道:「是啊,我可真没用!」丁朝午摇摇头,暗自心惊,若真个如此,自己决非是北鹰对手。但这种神功当世怕亦只有天下四尊之流的人物才能办到,北鹰难道真如此厉害?
容虎见他无言,亦一时无话可说,两人就这么沉闷着。这时右厢房木门再被推开,冷筱霜拿着方才的瓷壶走了出来,见两人如此情状,有些茫然的眨眨眼,把瓷壶交到丁朝午手上。
「丁少侠,谢谢你。」丁朝午不在意地接过瓷壶,顺手放在木座上,朝她点点头,一言不发木视屋外。
冷筱霜也怔怔地随之望向外面,夕阳的光线正投下一片凄凉寂寞的霞彩。她的目光里仿佛有些看不见的什么,带着些惆怅傍徨。
容虎淡淡看了她一眼,打破沉闷道:「令祖的伤势好一些没有?」冷筱霜面孔一红,差涩道:「好一点了,谢谢这位大叔的关心。」丁朝午忽然微哼一声,回头道:「在振威镖局旁的流水河上,有一座用钢索串连着的百年吊桥,现在还在吗?」冷筱霜微愣一下,却立即笑道:「是的,那桥还在。」丁朝午冷冷地凝视着冷筱霜,目光阴森幽冷道:「流水河边那块千叠石依然无恙?」冷筱霜伸出小巧舌尖润润嘴唇,慢慢道:「少侠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些事来?」丁朝午笑笑,神色缓和下来道:「令祖说来自振威镖局,那地方我去过一次,对那吊桥和千叠石影象极为深刻,所以顺便提提而已。在那里姑娘大约平常不大注意这些吧?」冷筱霜惊觉的目光朝松木座上的白瓷壶扫了一眼,悄无声息地进入屋里,留下了容虎满脸都掩不住的疑惑。
等冷筱霜关上了门,容虎急急开口道:「丁兄弟,方才——」丁朝午迅速向他使个眼色,淡淡笑道:「方才我只是逗她玩玩,她生得清丽美艳,我则公子怜花,如此而已。」容虎闭上嘴,他已意会到不太对劲,只是却说不出来什么来。丁朝午用手指指右厢房的门,示意要他留神注意。
房里静了下来,容虎带着儿紧张意味地注视着右厢房闭着的门扉,丁朝午则合目假寝,但他合上的睫毛却在难以察觉的轻轻扇动。
室内的光度慢慢黯淡下来,外面已是夜幕深垂了,萧萧山风在屋外吹拂,向窗外望去,是一片无尽无绝又空空洞洞的黑暗,没有星辰月亮,今晚夜色黑得似泼翻了一滩浓墨。
右厢房的门悄无声息地被缓缓打开,冷筱霜手里托着先前丁朝午送进去的那方木盘有走出来,盘子上还剩着大半只油焦的烤鸭。
容虎嗓音有点发沙道:「唔,姑娘,有什么事吗?」冷筱霜像是吓了一跳,捂着心口怯怯道:「哦,外面这么静,我还以为两位都休息了呢!一定又是我吵醒了二位,真不好意思……」容虎站起来,道:「没有什么,姑娘将这托盘交于在下吧。」冷筱霜眼角斜瞥闭眼的丁朝午俊面,低低道:「丁少侠睡了么?」容虎伸手接过托盘,也压着嗓子道:「是的。」将盘子递过,冷筱霜望望有些萎靡的容虎,别有意味道:「大叔,你是受了伤?」容虎干声打个哈哈,含混道:「皮肉之伤没什么。」冷筱霜又向四周转着美眸瞧了一阵,仿佛在尽量找些理由多呆一会,容虎舐舐嘴唇正欲说话,冷筱霜忽地摇晃一下往前一个跄踉,容虎伸手待扶却又突而缩回,冷筱霜双手往前一张,似欲抓住一件东西支持身体,晃了两步才险险站定。
容虎龇牙一笑,疑惑道:「姑娘怎么啦?」冷筱霜纤手扶着圆额,软绵绵道:「我有点头晕……大约是这几日太疲乏了,眼前黑蒙蒙的……」容虎弯弯嘴道:「那么姑娘快去歇着吧,不用老是东跑西跑,莫要一老一小都躺下了呢。」冷筱霜好像从容虎言词里察觉了什么,俏脸紧了紧又松下来,弱不禁风地往房里走去,身子摇摇晃晃得似是很不舒服。
容虎忽然吸吸鼻子,迷惑地往周遭扫视一眼,又看了看仍自岿然不动的丁朝午,皱着眉毛,摇头叹息一声。
丁朝午正在闭目沉思那古怪的爷孙时,蓦觉体内那股疲乏晕眩的感觉越来越重了,宛似一只无形的魔手紧紧抓着心脏,适才就是为这他才闭目养神的,本道是昨晚与心姨缠绵太久虚脱所致,也未放在心上。但此际情形越来越重,丁朝午已经知道不妙,他是中毒了。但是,这毒却是在哪儿中的呢?
他霍然站起,却觉得周遭好似在旋转跳跃,一阵黑雾升在眼前,脑海似同时响起十个旱雷,全身力道突然完全消失酸软不堪,无尽疲乏袭来。他摇晃跄踉着伸出双手想抓住一件东西做依恃,抓住了,是个人体,哦,是容虎,但他怎么突然推金山倒玉柱般轰然倒下去了呢?
朦胧不解中,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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